看着工人们信任的眼神，向暖的眼睛湿润了。
贷款问题解决了，但成本问题依然存在。这天，向暖在车间巡视，看见一个女工在裁剪时，把边角料仔细地收起来。
“这些还有用吗？”向暖问。
女工不好意思地说：“我想拿回去给孩子做几个沙包。这么好的料子，扔了可惜。”
这句话让向暖心里一动。她立即召集技术人员开会：“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把边角料利用起来？”
李强想了想：“可以试试做成填充物，或者小饰品。”
说干就干。他们很快开发出一系列用边角料制作的产品：抱枕、玩具、钥匙扣......虽然单价不高，但积少成多，也能降低不少成本。
这天，陈教授来厂里指导，看到这些新产品，连连称赞：“这个思路好！既节约了成本，又开拓了新市场。”
成本问题初步解决后，新产品正式投产。由于性能优越，很快打开了市场。更让向暖惊喜的是，有家外贸公司看中了他们的新产品，一下子订了五千件。
“这下好了，”李强高兴地说，“研发投入很快就能收回来了。”
但向暖没有被成功冲昏头脑。她在管理层会议上说：“我们不能只靠一个产品打天下。要持续创新，不断推出新产品。”
为此，她专门成立了产品开发部，由李强兼任主任，每年拨出固定经费用于研发。
深秋的一个周末，向暖难得休息，带着孩子们去郊外爬山。爬到半山腰，曦曦指着山下的厂房问：“妈妈，那就是你的工厂吗？”
向暖顺着女儿的手指望去，只见一片整齐的厂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曾几何时，那里还是一片荒地。
“是啊，”她轻声说，“那就是妈妈的工厂。”
安安仰起头：“妈妈真厉害。”
向暖摸摸女儿的头，心里却在想：厉害的不是我，是那些信任我、支持我的人。
下山时，她看到路边有工人在铺设光缆。一问才知道，县里要开通程控电话了。
“这下好了，”宋聿说，“以后跟外地客户联系就方便了。”
时代在变，一切都在向前发展。向暖知道，她们也必须不断前进，才能跟上这个时代。
回到家，宋建国正在院子里翻地，准备种过冬的蔬菜。见他们回来，老爷子直起腰，笑着说：“今晚吃火锅，我买了新鲜的羊肉。”
夕阳西下，小院里飘起炊烟。一家人围坐在桌前，热气腾腾的火锅驱散了秋寒。
“下个月爸生日，”宋聿说，“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向暖给公公夹了片羊肉：“是该好好庆祝。要不是爸一直支持，我们也走不到今天。”
宋建国摆摆手：“是你们自己争气。”
初冬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细碎的雪花沾湿了县城的街道。向暖裹紧外套，快步走进厂区，心里惦记着今天要发出的那批外贸订单。刚进办公室，李强就跟着进来了，脸上带着少见的焦虑。
“厂长，出问题了。”他把一摞质检报告放在桌上，“上周发出的那批衬衫，客户反映扣子一洗就掉，要求全部返工。”
向暖心里一沉，拿起报告仔细查看：“是哪家供的扣子？”
“就是王老板那家。”李强叹了口气，“这次是他侄子负责生产，质量把控不如从前。”
正说着，电话铃响了。向暖接起来，是深圳那边的客户，语气很不客气：“向厂长，我们一直很信任你们，但这次的质量问题太令人失望了。如果三天内不能解决，后续订单全部取消。”
挂断电话，向暖和李强对视一眼，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批订单价值二十多万，要是丢了，不仅损失惨重，更会影响到厂子的信誉。
“我马上去找王老板。”向暖站起身。
“我跟你一起去。”李强说。
王老板的扣子厂在城西，是个家庭作坊式的小厂。见到向暖，王老板一脸愧疚：“向厂长，真对不住，是我没管好......”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向暖打断他，“能不能在三天内把扣子全部重做？”
王老板面露难色：“三天......实在来不及啊。”
回厂的路上，向暖一直沉默着。李强忍不住问：“厂长，现在怎么办？”
向暖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突然说：“你去联系省城的扣子厂，看他们能不能紧急供货。我去车间组织工人拆扣子。”
“全部拆掉重钉？”李强吃了一惊，“那得多少人工啊！”
“再多的工也得做。”向暖语气坚定，“信誉比什么都重要。”
回到厂里，向暖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听说要返工，工人们都炸开了锅。
“这得干到什么时候去？”“又不是我们的错，凭什么让我们返工？”
向暖站在车间中央，提高声音：“我知道大家委屈。但衣服是从我们厂出去的，出了问题就是我们的责任。现在客户等着要货，咱们不能让人家说咱不讲信用。”
工人们安静下来。老王第一个站出来：“厂长说得对，咱们干就是了！”
很快，车间里忙碌起来。工人们小心地拆下旧扣子，再钉上新送来的扣子。为了赶工期，向暖把办公室人员都派到车间帮忙，自己也挽起袖子干了起来。
晚上八点多，宋聿来送饭，看见车间里灯火通明的景象，愣住了：“这是......”
向暖简单说了情况，宋聿二话不说，也加入进来。连宋老爷子听说后，都骑着三轮车送来一大锅热汤面。
“爸，您怎么来了？”向暖赶紧迎上去。
“这么大的事，我哪坐得住。”老爷子盛着面条，“来，都歇会儿，吃点热的。”
工人们轮流吃饭，车间里的活一刻没停。向暖注意到，有个女工手都磨破了，还在坚持干活。
“去包扎一下。”向暖对她说。
女工摇摇头：“没事，厂长您不也在干吗？”
第三天凌晨，最后一件衣服终于整改完毕。看着整齐码放的货箱，工人们都累得直不起腰，但脸上都带着欣慰的笑容。
“发货！”向暖一声令下，货车缓缓驶出厂区。
送走货车，向暖站在厂门口，久久没有离开。宋聿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回去休息吧。”
“我在想，”向暖轻声说，“咱们是不是该建立个供应商管理制度了？”
这次教训让向暖意识到，光靠自己把关还不够，必须从源头控制质量。她让李强制定了详细的供应商考核标准，每季度对供应商进行评分，优胜劣汰。
半个月后，深圳客户特意打来电话：“向厂长，这批货我们收到了，质量比以往还好。你们这样负责任，我们很放心。”
挂断电话，向暖长舒一口气。这次危机，反而让客户对她们更加信任。
转眼到了年底，厂里开始忙年终总结。这天下午，向暖正在看报表，李强兴冲冲地进来：“厂长，今年产值比去年增长了百分之四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