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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毓伏案练了一晨字帖。
双胞胎来了,还带了个三岁稚童。
那孩子眉眼圆嫩,非常可爱。
“快叫表姐。”郑苞儿轻扯男孩衣袖,语气软和。
男孩口齿含混,糯声应道:“表、表姐。”
郑苞儿笑着解释:“这是我姨母的孩子,唤幸哥儿,刚满三岁。姨母来和我娘说话,我们就带他来表姐这儿讨个趣。”
幸哥儿年纪尚小,与温毓生疏,只怯生生缩在郑苞儿脚边。
温毓叫如意取了些小食点心给幸哥儿吃。
幸哥儿眼馋地瞟了眼点心,脸颊泛起薄红,小手攥着衣角,不好意思上前。
郑蕊儿瞧着好笑:“扭扭捏捏的哪像个男孩子,表姐给你的,拿着吃。”
幸哥儿这才慢慢挪步上前,伸出肉乎乎的小手,碰了碰梅花糕,确认般捏在掌心,小口啃了一口,酥屑沾在唇角,像粘了粒白芝麻。
他鼓着圆腮细细嚼着,眉眼弯成小月牙,模样憨态可掬。
温毓问双胞胎:“你姨母怎么来了?”
“正是来跟表姐说这事的。”郑苞儿目光扫过屋中侍立的云雀,眼底藏着几分顾虑。
温毓瞧出她的迟疑,吩咐云雀出去候着。
待屋中只剩几人,郑苞儿才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涩然道:“姨母说,我爹在外面养了外室。”
温毓闻言,面上仍含着浅淡笑意:“你姨母怎会知晓此事?”
“是无意撞见的。我爹在外头置了处院子,先前只说用来炼丹清修,哪里是炼丹,分明是藏了个外室。如今他既回了家,想来是要把人抬进门了。”
“便是真要接进来,也不足为奇。表叔向来心怀‘大爱’,最见不得孤身女子,恨不得尽数护在身边,悉心照料才好。”温毓话里有话,损了一番郑炳奎,又道,“何况郑家本就宽裕厚实,多养一房妾室,于他而言不过添双碗筷,不足为奇。”
“可姨母说,那女子瞧着才十六七岁,我爹的年纪,都能做她爷爷了。”郑苞儿声音拔高。
温毓低笑出声,眼底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们自小长在大户宅院里,这般风月琐事见得还少?”
“阿毓表姐。”郑蕊儿敛了神色,语气沉凝严肃,“不止这个。姨母说,那女子生得一脸邪气,真要进了我们郑家,定会搅得家宅不宁,夺走阖家气运。所以姨母来找我娘,让我娘去找夫人说,万万不能让那妖孽进府,否则日后必生祸端。”
温毓闻言,眸光微紧,眼底掠过一丝疑色:“你姨母一个妇道人家,怎就断定人家是妖孽?”
“不瞒表姐,我姨母未出阁前曾入道观学过道,还潜心修了好几年,懂些风水堪舆,也会看面相断祸福。当年她就说我娘是福相,只需心胸放宽,日后定能得一双女儿承欢。后来果真应了姨母的话,诞下我和蕊蕊。”
温毓这才恍然,许姨娘念她孤身来京办事,怕她无人照拂,提过娘家在京中有门路。
原来所谓门路,那姨母便是其中一处。
郑苞儿面露焦灼,拉着温毓追问:“表姐,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我又不是府里主母,便是轮着管,也挨不到我头上,你们也别瞎琢磨,徒增烦忧。”温毓语气淡然。
“可我怕那女子真是邪祟,害了我们。”
温毓挑了挑眉,唇角勾出抹轻浅笑意,语气松懒带些戏谑:“怕什么,这深宅大院里,人心的弯弯绕绕比邪祟难缠多了,真要是有不干净的东西闯进来,先过了府里的规矩关,再经众人的眼目筛,便是有几分道行,也得扒层皮、磨去锐气,翻不起什么浪。”
郑蕊儿仍存顾虑:“万一她道行深呢?”
温毓低笑一声:“那也轮不到我们先慌。府里长辈自有计较,总不至于让个来路不明的东西乱了分寸,真闹起来,有的是法子治她。”
双胞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的焦灼渐渐褪去,先前悬着的心也慢慢沉落,只觉温毓的话句句在理。
她们年纪尚轻,本就没什么处事底气,府中是非本就该由长辈定夺,何必自寻烦忧徒增惶恐。
天塌下来自有长辈撑着!
二人默契对视,眉宇间的凝重散去,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温毓没再与她们细谈此事。
却也将她们的话记在了心上。
幸哥儿初时拘谨,玩得片刻便卸了生分,和温毓渐渐熟络,不再缩在双胞胎脚边,反倒敢凑到温毓跟前和她说话。
温毓陪着双胞胎带幸哥儿去后院转了一圈。
双胞胎估摸着姨母与母亲该说完话了,便把幸哥儿送回去。
温毓就不过去了。
不成想她前脚刚走,许姨娘就带着她妹妹许姨母寻了过来。
许姨母远远望见温毓那道清挺的身影,喉间轻嗯一声,问身侧姐姐:“那是谁?”
许姨娘笑着说:“是我们家表姑娘,扬州来的,模样性情都好,生得极出挑,行事也沉稳得体。”
“没听说过你们府里有这么一位表姑娘。”
“也是才进府没多久,我先前也不知情。”许姨娘缓声应着,又补了句,“老爷很重视她,平日里多有照拂,待她比寻常亲戚尽心些。”
许姨母抬眼多瞧了两眼,眼底掠过几分探究与疑窦,鼻尖微动,隐约觉出温毓身上散着股沉沉的气息,让她莫名心头一凛,一时辨不清这气息来路。
正要细细揣摩……
儿子突然扑进她怀中蹭了蹭,她才回过神,收回目光,又拉着姐姐叮嘱几句,语气凝重:“你务必记牢我说的话,那女子邪气重,万万不能让她进府,否则必生祸端。”
许姨娘连连应下,送她出了门。
可转身回来,却只剩满心茫然,没了主意。
夫人洛氏自郑嘉欣去了萧山别院,便一心静养,早已不管府中俗事;
焦氏虽是正头儿媳,终究管不到公爹头上;
她自己本就是妾,更是没资格置喙这些事。
思来想去,也只能等郑炳奎歇在她院里时,旁敲侧击稍作提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