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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这就起来。”她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不敢耽搁,摸索着迅速穿好外衣鞋袜,也顾不上整理头发,只用一根发带随意将长发束在脑后。
便跟着那名如同幽灵般的太监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一走出房门,冰冷的夜风立刻扑面而来,激得她一个哆嗦。
也让她残余的睡意和怒火瞬间消散,头脑彻底清醒过来。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浓墨般的天幕上星子稀疏,四周寂静无声,显然已是深夜。
冷风刮过空荡的宫道,带起一阵令人心悸的回响。
谢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唤她……必定是有极其重要,甚至可能是紧急的事情!
联想到他之前承诺的关于祖母的消息,宁安澜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再也顾不得抱怨,加快脚步,跟着那名引路的太监,朝着诏狱快步走去。
宁安澜跟着引路的太监,再次踏入那间弥漫着沉水香与淡淡血腥气的屋子。
谢忱并未坐在案后,而是负手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月白色的蟒袍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听到脚步声,他并未回头。
宁安澜压下心中的忐忑和一路疾走带来的微喘,小心翼翼地屈膝行礼,声音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睡意和紧张:“公公,您唤奴婢来,不知有何要事?”
谢忱这才缓缓转过身,眸光在她有些凌乱的发髻和匆忙系好的衣带上扫过,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朝侍立在一旁的一个低眉顺眼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立刻会意,上前对宁安澜轻声道:“姑娘,请随奴婢来。”
宁安澜一脸茫然,完全搞不懂谢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下意识地看向谢忱,却见他已重新转向窗外,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侧影。
她只得压下满腹疑问,跟着那宫女走到屏风后。
那里早已备好了一套普通富户家丫鬟穿的青色布裙和一件半旧的棉斗篷。
“姑娘,请尽快换上这套衣裳。”宫女低声道。
换衣服?
这又是要做什么?
宁安澜心中疑窦丛生,但不敢多问,只能依言迅速脱掉身上的宫女服饰,换上了那套棉布裙子和斗篷。
大小竟意外地合身。
换好衣服出来,谢忱已然坐回了案后。
他抬眼打量了她一下,对候在门口的一名穿着东厂番役服饰、面容精干的侍卫点了点头。
那侍卫立刻上前,对宁安澜道:“姑娘,请随属下走。”
宁安澜这下彻底懵了。
这就要走?
去哪?
她终于忍不住,急走两步到谢忱案前,声音带着急切和困惑:“公公!这……到底是要去哪里?做什么?”
谢忱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指尖懒懒地敲了敲桌面:“这个机会,难道你不想要?”
机会?什么机会?
宁安澜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难……难道……是去见……”
谢忱挑眉,并未否认,只淡淡道:“你只有两个时辰。卯时之前,必须回宫。再磨蹭,就真的来不及了。”
真的是去见祖母!
巨大的惊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疑虑和恐惧!
宁安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激动得眼圈瞬间就红了,什么都顾不上了,对着谢忱深深一福,声音哽咽:“谢……谢谢公公!奴婢……奴婢……”
“快去吧。”谢忱挥挥手,打断了她语无伦次的感谢,语气依旧平淡。
宁安澜立刻转身,毫不犹豫地跟着那名侍卫快步离开。
一路沉默疾行。
穿过层层宫门岗哨时,那侍卫亮出一面特殊的腰牌,又低声与守卫说了几句什么,守卫查验后,便痛快放行
。甚至无人仔细查看跟在他身后、低垂着头、做丫鬟打扮的宁安澜。
宫墙重重,竟就这般有惊无险地穿行而过。
直到坐上一辆早已等候在宫外僻静处的毫不起眼的青篷马车。
听着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的辘辘声,宁安澜掀开车帘一角,望着窗外飞速掠过,久违的街景和远处巍峨宫墙的轮廓,还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她……她竟然真的出宫了!
就在这个深夜,如此突然,又如此……顺利!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激动、喜悦、担忧……
以及对谢忱那深不可测手段的惊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马车在城内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条漆黑寂静的小巷深处。
早已换乘另一辆更不起眼的小车等候在此的,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裳、面容朴实沉静的婆子。
引路的侍卫与那婆子低声交接了几句,便对宁安澜示意了一下,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那婆子打量了宁安澜一眼,目光锐利却并不令人反感,只低声道:“姑娘,跟我走。莫出声,莫东张西望,跟紧了。”
“是。”宁安澜压下心中的激动和忐忑,低声应道,紧紧跟在那婆子身后。
婆子脚步轻快而熟悉地穿行在寂静的街巷中,专挑阴暗处行走。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已出了城,来到郊外一处僻静的庄子上。
庄子不大,黑灯瞎火,只有零星几点灯火,如同蛰伏在夜色中的兽。
婆子带着她从一个极其隐蔽的后门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里面早有另一个哑仆模样的人接应,沉默地引着她们穿过几重院落。
万籁俱寂,只有风吹过枯枝的细微声响和她们极轻的脚步声。
最终,她们停在一处看起来最为寻常的厢房外。
窗户紧闭,里面透不出丝毫光亮,只有一股淡淡的,却无法忽视的药味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透出来。
婆子停下脚步,再次压低声音叮嘱宁安澜,语气严肃:“就是这儿了。动作轻些,莫要惊动任何人,也莫要待太久。”
“最多一盏茶的功夫,必须出来。否则,老婆子我也没法子交代。”
宁安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她用力点头:“我明白,谢谢婆婆。”
到了此刻,她仍旧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仿佛置身梦境。
她颤抖着手,轻轻推开那扇并未锁死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