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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澜脑中飞速盘算着,忽然抬眸看向谢忱:“奴婢斗胆……想向公公讨个方便。”
谢忱指尖轻叩案几,发出沉闷的声响,“哦?”
“若要沈大人当不成户部侍郎,又不留把柄……”宁安澜声音轻缓,“需要一味能让人突发恶疾却不致命的药。”
谢忱眸光微动,面上却不显,“继续。”
“最好能让太医诊出沉疴难愈之症。”她微微抬眼直视谢忱凉薄的凤眸,月光在她严重投下一片清冷,“待户部侍郎领则他人后,他再“痊愈”也无妨。”
谢忱忽然低笑一声,夹杂危险的意味,“你倒是会算计。”
他起身,阴影完全笼罩住宁安澜,“本公为何要给你这些?”
宁安澜后背渗出冷汗,却仰头迎上他的目光,“公公既将此重任交予奴婢,想必是要个干净利落的结果。”
她顿了顿,“奴婢只不过是想将差事办的更合您心意些。”
“好一个“合心意。”谢忱忽然俯身,槟榔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轻缓摩挲,仿佛一条毒舌在触碰,冰冷,危险。
宁安澜硬是不敢躲,浑身僵硬。
“你怎知,本公要的事这个结果?”
宁安澜呼吸微窒,却不敢移开视线:“冯三公子坠马是公公的局,太后急推沈晖上位是入局。”
她声音发颤却清晰,“如今公公要的,是让太后明白……这朝堂上不是她说了算。”
谢忱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指腹在她下颌摩挲:“聪明。”
他猛地松开手,转身从暗格取出青瓷瓶扔在案上,“此药服下三个时辰发作,状似中风,半月自解。”
宁安澜刚要伸手,谢忱却一掌按在瓷瓶上:“本公还没说完。”
他另一只手从案下抽出一卷绢布,徐徐展开:“御花园布局,宴席座次。“
修长的指尖在某处重重一点,“沈晖的座位在此。”
宁安澜刚要细看,绢布却被倏地收起。
谢忱似笑非笑:“想要?”
她立刻会意,从袖中取出帕子双手奉上:“奴婢绣工粗陋,但擦个杯盏还使得。”
谢忱瞥见帕角绣着的缠枝纹,眉梢微挑。
他不动声色地收下,将绢布推过去:“还有何求?”
“一张生面孔。”宁安澜轻声道,“奴婢这张脸……太招眼了。”
谢忱目光如刀锋般刮过宁安澜的面容。
月光下,她的脸莹白如玉,眉如远山含黛。
倒确实生的一副祸水模样。
谢忱漫不经心的想,怪不得太后会选她来当细作。
“招眼?”谢忱嗤笑一声,冰凉的指尖拂过她眼尾一颗小小泪痣,“本公倒觉得,你这张脸……”
他手指忽然下移至她的咽喉,”最招眼的是这份不知死活。“
宁安澜呼吸一滞,下意识垂眸,不敢去看他眼里闪过捕食者般的危险兴味。
有趣!
谢忱收回手,从暗屉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扔给她,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用后焚毁。”
他忽然有些期待,宁安澜这藏着利爪的小兽,究竟能在他的棋局里走出多远。
宁安澜回到住处后,立刻反手闩上门,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发颤。
她将谢忱给的药瓶、地图和人皮面具从袖中取出,目光在屋内快速扫视,该藏在哪里才最稳妥?
床榻下?
不行,每日都有宫女打扫。
妆匣暗格?
太小,塞不下地图。
她忽然蹲下身,轻轻敲了敲墙角的一块青砖,声音略显空洞。
宁安澜眼睛一亮,用银簪沿着砖缝一撬,砖块应声松动。
这处暗隙是她前几日无意间发现的,大小正好能藏下这些东西。
她指尖抚过人皮面具的边缘。
宴席设在御花园与前朝交界处,她必须找个合理的由头过去,又不能引人注目。
请假?
太显眼。
偷偷溜去?
风险太大。
宁安澜忽然想起前日刘嬷嬷的吩咐,宴席当日,慈宁宫要往御花园送十二盆新开的牡丹。
若是她能争取到这个差事……
她将暗砖推回原位,又撒了些浮灰掩饰缝隙。
窗外更鼓声远远传来,已是三更天了。
宁安澜吹灭蜡烛,和衣躺下,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盘算,
送花的宫女通常要在御花园停留半个时辰,足够她找机会下手。
但如何避开其他人的耳目?
如何确保事后不被追查?
月光透过窗纸,在她紧蹙的眉间投下一片阴影。
这场博弈,一步错,便是万丈深渊。
宁安澜借着修剪花枝的由头,凑到桃枝身旁,状似无意地问道:“姐姐可听说前头要办宴席?这几日总见尚膳监的人忙进忙出的。”
桃枝正往瓶里插着新摘的海棠,闻言笑道:“是为庆贺河道疏浚之功。今年春汛来得早,工部抢修及时,皇上龙颜大悦呢。”
她压低声音,“听说连久病告假的大人都要出席。”
宁安澜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顿,继续修剪着枝叶:“这样大的场面,想必很热闹。”
“可不是?”桃枝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那日咱们慈宁宫要往御花园送二十盆姚黄魏紫,你可要同去?刘嬷嬷昨儿还说要挑几个手稳的。”
“我?”宁安澜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可我笨手笨脚的……”
“你修剪花木的手艺连太后都夸过。”桃枝拍拍她肩膀,“我去跟刘嬷嬷说,准成。”
宁安澜低头抿嘴一笑,掩去眼底的精光。
上一世,她曾在太后宫里远远见过沈晖,四十出头,留着山羊须,左眉间有颗黑痣,极好辨认。
三日后,暮色四合。
宁安澜躲在花房最里间的暗角,指尖发颤地将人皮面具贴在脸上。
冰凉的触感顺着肌肤蔓延,她对着铜镜调整边缘,镜中渐渐映出一张陌生的脸,蜡黄肤色,眼角下垂,赫然是个毫不起眼的粗使宫女模样。
窗外传来最后一阵脚步声,是桃枝带着其他宫女去送牡丹了。
她特地谎称自己不适,才躲了过去。
她仔细思考过,送了花要立即回来,不能久留。
肯定不成,但其他人若要离开,就没人能够盯着她的去向。
花房顿时陷入寂静,只剩几盏将熄未熄的灯笼投下飘忽的光影。
宁安澜深吸一口气,推开后窗。
木窗年久失修,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吓得她浑身僵住。
等了片刻,确认无人察觉,她才轻巧地翻出窗外。
暮色是最好的掩护。
她贴着墙根疾行,袖中的瓷瓶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御花园的方向灯火通明,丝竹声隐约可闻。
而她要做的,就是混在往来宫人之中,找到沈晖,完成自己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