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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传来太后冷淡的声音:“冯三?谢忱倒是会挑人。”
宁安澜不敢久留,快步离开,但太后的下一句话仍随风飘进她耳中。
“一个整日斗鸡走马的纨绔,也配当户部侍郎?”
刘嬷嬷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娘娘,冯三公子虽不成器,可他父亲冯尚书当年……”
后面的声音渐渐模糊,宁安澜已走远,但心中已然明了,太后绝不会让谢忱如愿。
殿内,太后指尖轻敲案几,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既然谢忱属意他,那便让他……当不成。”
刘嬷嬷会意,低声道:“老奴明白,这就去安排。”
太后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谢忱想往户部塞他的人?
她又怎能让她如愿?
几日后,宁安澜正在花房修剪一株山茶,忽然听见两个小宫女躲在廊柱后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冯尚书家的三公子昨儿从马上摔下来,腿都折了!”
“可不是,太医说至少得养半年……”
剪刀“咔嚓”一声剪偏了,山茶枝应声而落。
宁安澜盯着断枝处渗出的汁液,心头突突直跳,太后的动作竟这般快。
她强自镇定地收拾好花枝,待到黄昏时分才回到住处。
刚推开门,就察觉不对劲,枕边露出一角素笺。
宁安澜反手锁门,抽出纸条。
上面只有寥寥两字:“亥时。”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冯三出事,谢忱必定已经得到消息。
今夜召见,怕是……
夜色如墨,宁安澜披了件深色斗篷,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门。
月光被云层遮掩,宫道上一片昏暗,只有零星几盏宫灯在风中摇曳,投下飘忽不定的光影。
她贴着墙根疾行,脚步轻得如同猫儿。
夜风卷着初春的寒意钻进领口,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转过一道回廊时,远处突然传来侍卫巡逻的脚步声。
宁安澜迅速闪身躲进假山后,屏住呼吸。
“听说冯三公子摔马的事了吗?”
“嘘!少议论主子们的事……”
侍卫的交谈声渐远。
宁安澜从廊柱后转出走出,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斗篷边缘。
冯三是谢忱力推的户部侍郎人选,昨日却在西郊猎场众目睽睽下坠马,摔断了腿骨。
这下他绝不可能再任职户部一职。
太后这一手来得又快又狠,不知谢忱会作何反应?
穿过最后一道月洞门,诏狱附近那间青布帘子的矮屋已近在眼前。
窗纸上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
宁安澜深吸一口气,刚要抬手叩门,木门却“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屋内没有点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棂,勾勒出谢忱修长的轮廓。
他背对着门站在案前,手中把玩着什么物件,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来了?”谢忱的声音比往日更哑,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宁安澜轻轻合上门,忽然嗅到空气中飘着一丝血腥味,比上次见面时更浓重。
宁安澜站在阴影处,轻声问道:“公公深夜唤奴婢来,可是有要紧事?”
谢忱背对着她,手中那枚金属物件在指间翻转,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冯三摔断了腿,听说了么?”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宁安澜低眉顺眼:“奴婢今日修剪花枝时,偶然听几个小宫女提起。”
她顿了顿,似是无意般补充,“底下人消息反倒灵通些。”
谢忱忽地轻笑一声,嗓音里带着几分讥诮:“是啊,主子们反倒被蒙在鼓里。”
他转过身,月光映出他苍白的脸,眼底却幽深如墨,“新任户部侍郎已经定了,你可知道是谁?”
宁安澜适时露出惊讶之色:“这么快?”
谢忱眸色深沉,嘴角勾起一抹凉薄弧度,吐出几个字,“沈家,沈晖。”
沈晖?
宁安澜迅速在记忆中搜寻这个名字。
沈晖,现任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官阶虽不算最高,却是实权在握的清流言官。
她眉头微蹙:“他……难道是太后的人?”
谢忱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宁安澜心下了然。
若非太后一派,怎会这么快就定下人选?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奴婢愚钝,只是……冯三公子刚出事,这位置就立刻有人顶替,未免太巧了些。”
谢忱忽然抬手,冰凉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月光下,他眸色森冷:“宁安澜,你说……太后这是不是在打我的脸?”
他的手指沾着未净的血气,宁安澜能感觉到那温度透过皮肤,冷得刺骨。
宁安澜呼吸微滞,却不敢躲闪,“太后娘娘此举确实有些……”
“有些什么?”谢忱逼近一步,身上那股混合着血腥与沉水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大胆说。”
“有些……欺人太甚。”宁安澜轻声道,随即感到下巴上的力道骤然加重。
谢忱盯着她的眼睛,忽然笑了,“欺人太甚?”
他松开手,转身回到鎏金椅上落座,挑眉望着她,“那你可知,冯三坠马,本就在我算计之内?”
宁安澜瞳孔微缩。
“太后以为她赢了这一局。”谢忱阴冷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却不知我早等着她走这一步。”
宁安澜心惊谢忱的算计,原来他早就把太后的反应都算计在内了吗?
“现在,我需要一个人,去给太后一个……惊喜。”谢忱狭长凤眸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新安澜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公公的意思是……”
“三日后宫中设宴,群臣皆至。”谢忱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我要沈晖,当不成这个户部侍郎。”
宁安澜脑中嗡的一声。
让她去对付一个即将上任的朝廷重臣?
她不过是个小小宫女,如何能做到?
谢忱真的不是刻意为难吗?
“奴婢恐怕难当此重任……”宁安澜声音微颤,试图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宴会设在御花园与前朝交界处,正是你的机会。”谢忱微眯凤眸,语气幽凉,“怎么做到,难道不该你来想?”
宁安澜袖中的手指猛地攥紧,她明白了,这又是一场试探。
谢忱要看的,就是她能否在绝境中撕出一条生路。
“奴婢……明白了。”她缓缓屈膝行礼,声音轻却坚定,“定不负公公所托。”
她不得不做。
她也必须要做到。
否则就是没用的棋子。
没用的棋子……只会被毁掉。
谢忱直起身,月光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若三日后,沈晖安然无恙地走出宫门……”
他未尽的话语里满是威胁。
宁安澜深深一拜,“奴婢明白。”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两道影子,一道挺拔如松,一道纤细却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