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领先的新型原创精品服务平台
登录
注册
夫君清冷禁欲?主母想跟您和离很久了

第11章小心行事

作者:西西鹿

天色微亮,清芷院的门被从外面打开,又迅速关上。

碧螺提着一只小小的食盒,脚步放得很轻。

食盒放在桌上,打开,只有一碗稀粥,一碟颜色暗淡的咸菜。

书锦艺已经起身,坐在桌前,只看着,不动筷子。

“小姐,您多少用一些吧。”碧螺的声音带着恳求。

“端出去,倒了。”书锦艺开口,声音平淡。

“可是……”

“倒了。”

碧螺不再多劝,她端起食盒,眼圈发红,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她又回来,手里多了一方干净的帕子。

“小姐,擦擦手吧。”

书锦艺伸出手,任由她擦拭干净。

“碧螺那边,可有消息?”她问。

碧螺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压低了声音回话:“碧螺姐姐传了话进来,她一切都好,只是不能随意走动,老夫人院里的人看得紧。”

碧螺是书锦艺从苏家带来的另一个大丫鬟,比碧螺更沉稳,也更通庶务,一直帮忙打理着书锦艺的嫁妆产业。

“让她想办法去一趟我的库房。”

“库房?”碧螺不解,“小姐,您要取什么东西?”

“那只陪嫁过来的紫檀木妆奁,最下面一层,让她把里面的所有册子都取出来。”

碧螺的脸色变了:“小姐,那可是您的嫁妆总账!那么重要的东西,现在怎么能动?”

“现在不动,以后就再也动不了了。”书锦艺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

“可是老夫人那边……”

“她以为拿走了中馈的钥匙,就拿走了一切。她不知道,我苏家的女儿,嫁妆才是真正的底气。”

书锦艺转过身,看着碧螺。

“你怕吗?”

碧螺低下头:“奴婢不怕死,奴婢怕护不住小姐。”

“护得住。”书锦艺说得肯定,“你去找一件我的旧衣服,就说天冷了,拿出来拆洗缝补,去找碧螺。告诉她,衣服的夹层里,有库房钥匙的图样。让她照着图样,去外面配一把。”

碧螺大惊:“私配库房钥匙?小姐,这要是被发现了……”

“国公府的库房和我嫁妆的库房是两处。我开我自己的门,谁也管不着。”

“可……可这毕竟是在国公府的地界上,人多嘴杂。”

“所以才要小心。”书锦艺走到她面前,“碧螺,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回小姐,十年了。”

“十年了。我的性子,你应该清楚。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碧螺不再言语,她重重点了下头:“奴婢明白了。”

“去吧。小心行事,别让人跟着。”

“是。”

碧螺找了一件不起眼的旧袄裙,抱着出了清芷院。

门口守着的两个婆子瞥了她一眼,并未阻拦。禁足的是世子妃,不是一个出来做活的丫鬟。

房间里又只剩下书锦艺一个人。

她没有再坐下,只是在房间里慢慢地走着。从桌边,到妆台,再到窗前。

这间屋子,就是她暂时的牢笼。

刘氏把管家权给了孟玉,府里的下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不出三日,这清芷院怕是连热水都难要到了。

她就是要让他们都以为,她已经山穷水尽,只能靠着禁足和减食来博取世子的一点怜悯。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放松警惕。

一个时辰后,碧螺回来了。

她的脸颊因为快步走动而泛着红,一进门就先探头看了看外面,然后迅速关上门。

“小姐,办妥了。”她走到书锦艺身边,把怀里的旧袄裙放在床上,“奴婢把衣服给了碧螺姐姐,话也传到了。碧螺姐姐让奴婢告诉您,请您放心,三日之内,必有回音。”

“她可有为难?”

“没有。碧螺姐姐说,她自有办法。她还说……还说让您千万保重身体,不要真的饿坏了。”

书锦艺拿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

“我知道。”

接下来的两日,清芷院安静得落针可闻。

每日送来的饭食,从一碗稀粥,变成了一碗清可见底的米汤。

书锦艺每次都让碧螺原封不动地端出去倒掉。

到了第三日傍晚,外面忽然下起了小雨。

一个负责洒扫的小丫鬟冒雨跑了过来,敲了敲门。

“碧螺姐姐,碧螺姐姐托我给您带了些针线,说是您之前想要的。”

碧螺开了门,接过一个小小的布包,道了谢。

她关上门,快步走到内室。

书锦艺正靠在榻上看书。

“小姐。”

碧螺将布包打开,里面除了一些五颜六色的丝线,还有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东西,硬硬的。

她把油纸层层剥开,一串崭新的黄铜钥匙露了出来,还带着外面雨水的凉气。

“这么快。”书锦艺放下书。

“碧螺姐姐说,她找的是城西一个快瞎了眼的老锁匠,活干得快,口风也紧。”

书锦艺拿起那串钥匙,在手里掂了掂。

“她还传了什么话?”

“碧螺姐姐说,账册太多,她一个人一次拿不了。她想问问小姐,先拿哪些?”

书锦艺走到桌边,铺开一张纸,拿起笔,蘸了墨。

她没有写字,只是在纸上画了几个简单的符号。

一个圆,代表田产。

一个方块,代表铺面。

她在方块旁边,又画了一个小小的交叉。

“告诉她,先拿铺面的账。尤其是南城那几家丝绸和茶叶铺子。”

“是。”

“还有。”书锦艺补充道,“让她把账册送到城外我们陪嫁的一处庄子上,不要带回府里。找几个绝对可靠的账房先生,立刻开始盘账。”

碧螺应下:“奴婢都记下了。”

“把这些送出去,依旧要小心。”

“小姐放心。”

夜深了,雨还在下。

碧螺将书锦艺画的纸条小心地藏好,再次借着送东西的名义出了门。

这一次,书锦艺没有再看书。

她走到妆台前,打开了那只紫檀木妆奁。

妆奁分三层,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首饰。

她将最上面两层都取出来,露出了最底下的夹层。

夹层里没有珠宝,只有一本厚厚的册子。

这才是她真正的嫁妆总账,是苏家交给她的底牌。外面库房里的那些,不过是给外人看的明账罢了。

她翻开册子,一笔一笔,记录得清清楚楚。

哪个铺子,在哪条街,每年收益多少,掌柜是谁。

哪个庄子,有多少亩地,是水田还是旱地,佃户几家。

她翻到记录南城丝绸铺的那一页,指尖停在了一个数字上。

三年前,这家铺子一年的净利,是三万两白银。

而去年,国公府的管事交上来的账目上,写的却是八千两。

中间的差额,去了哪里,不言而喻。

国公府这些年,靠着她母亲留下的这些嫁妆,填了多少亏空,养了多少闲人。

如今,他们非但不感恩,反而要将她这个真正的主人踩在脚下。

她合上册子,将它放回原处。

这盘棋,刘氏以为自己是执棋人。

却不知,真正的棋子,早已不在她的棋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