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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遥给她挽发,实在算不上好看,“得往前看。”
“眼是往前看的,心不是。”邵阮心绪如麻。
没多久,樊陵川端着糕点出来,放在了院中的桌子上。
“出来吃吧。”樊陵川隔窗叫着两人。
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他们卸下了身份、摒弃了尊卑。
两人出来,樊陵川已经沏好了茶水。
樊陵川问沈之遥:“你近来跟穆贵妃关系不好吗?她怎么成天往太和殿跑?”
“你怎么知道的?”沈之遥反问。
他道:“我每日都要找好多人要东西,接触的人自然也多。”
因着杨阶的种种作为,后宫乱作一团。
宫女成天想着如何能获得圣宠,太监则总是避之不及。
“她或许是想通了吧。”沈之遥说,“又或许是另有所图呢,这谁知道。”
有时候,沐景梓也的确是个拎不起的人。
虽然次数很少,但每个节点都很重要。
这些节点不仅关系到别人的命运,也关系到她自己的。
邵阮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尝,“难吃。”
她随即扔在地上,恶狠狠的踩的稀碎。
樊陵川没脾气,蹲身将地上残渣收拾了。
沈之遥问邵阮:“想回宣城吗?”
邵阮歪头看她,“我不能回去吧?”
沈之遥便说:“皇后不行,阿阮可以。”
邵阮就笑了,笑着提出不合理的要求,“那我死了能葬回邵家祖坟吗?”
沈之遥点头,“当然可以。”
邵阮不信,“你哄我,邵家祖坟不会接纳出嫁女。
我葬回祖坟,会影响邵家子孙们的气运。”
“影响不了。”沈之遥笃定的说。
“为什么?”邵阮真诚发问。
樊陵川接过话,指了指沈之遥:“因为她会为你刨了邵家祖坟。”
“这也太缺德了。”邵阮咂舌。
樊陵川表示认同,“但这就是她,你要庆幸,她也不是为了谁都肯做这么缺德的事儿。”
“你看,这人间修罗爱你更甚,你又为何总要一心赴死?”
沈之遥睨了樊陵川一眼,“不会安慰人你就闭嘴。”
但这话,邵阮听进去了。
她是个任性随性的人,至今未改。
别人教她的,都是要隐忍克制,只有沈之遥,容她放纵。
这份在意,是如亲情般的千丝万缕,割舍不断。
邵阮何尝不知,自己也是沈之遥挑选的亲人之一。
待到邵阮睡着了,沈之遥才离开。
从承安门出来,她直奔东厂。
天已经黑了。
牢房里燃着火把。
因为用过刑,又没处理伤口,夏日炎热,伤口溃烂,柳娘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沈之遥提起一桶水,兜头给她灌了下去。
柳娘一个激灵,随即是传遍四肢百骸的疼。
疼着疼着,就麻木了,身体从止不住的颤抖,变作了隔一会儿,才彻彻底底的抖一下。
她睁开眼睛,便看见了那方从小带在身上的帕子。
“还给我。”柳娘伸手去拿。
班主说了,这是她娘赎她的信物。
她要是弄丢了,她就这辈子都见不到她娘了。
她信赵安洲,所以把帕子交给了他,让他帮忙找娘。
这帕子,怎么会在沈之遥手上?
柳娘挣扎起来,又被沈之遥一脚踹倒在了地上。
可只要她有一丝力气,她就还会爬起来,去拿回自己的帕子。
“有毅力,也是个狠人,难怪会被委以重任。”沈之遥的声音,从她头顶灌下来。
“但现在你是一个弃子了,那就证明,你在还没完成任务前自暴了。
那么说说看,你这么一个弱柳扶风的人,能携带什么重要任务?”
沈之遥把那帕子揉皱,指尖撕扯间,仿若有裂帛声。
“你不说,那就让我来盘一盘。”沈之遥继续毁帕子。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妹妹是被困家宅的人。
所以你出现,就声名大噪,成了莺香楼、乃至整个京城都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奇闻轶事,你张口就来,舞到了卫学嘉面前,达成所愿的混进了沈府。”
“我之所以放任你蹦跶,是因为你身上的一切都是真的。
以真做假,让我打消疑虑。
你早已和沐景暗通款曲,将其玩弄于股掌之中。
然后再潜移默化的影响我妹妹,让她看上沐景这么个东西……”
“所以,你的任务一直都是我,但你需要通过媒介来控制我。
我那实在愚蠢的妹妹,就是你最好的媒介。
你本来可以顺利完成任务,却偏偏要自作主张。”
“我本来可以。”柳娘说,“只是我没想到,你都任由杨附尸身腐烂。
扰乱视听、转移注意力,让人误以为杨阶真的死了。”
“跟你比起来,我简直小巫见大巫,你才是那个真正不择手段的人。”
“你错了,我不是不择手段,我是替太乾帝完成遗愿。”沈之遥缓缓道。
“只有像你这样的蠢货,才会觉得入土为安是每个已逝之人的遗愿。
太乾帝的遗愿,是大肃的江山,只要是利于江山安稳的事儿,他都愿意做。”
柳娘闻言只觉震惊,震惊之余便是惊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沈之遥不回答她,只说:“那么,现在我们来回顾你的一生吧。
每个人死前都有一遭回马灯,有我陪着你看完,你死了都是要笑醒的。”
“同我说说,看你还记得自己是几岁被卖的吗?
在哪里被卖的?被谁卖的?卖你的人当时可有说了什么?
被卖之后的这些年,有人寻过你吗?或者说,你有遇到什么不正常的人吗?”
柳娘缓缓移动身子,靠在了墙上,她说:“我这辈子遇见的最不正常的人就是你。”
“疯子,神经病,我听不懂你的胡言乱语。”
沈之遥把帕子撕成了两半。
柳娘双眸含着愤怒,看她还在撕,只能无能狂怒。
沈之遥说:“看啊,你现在就是一个废物。”
“废物,要尽可能的让自己变的有用,才能满足你那内心可怜又渺小的愿望。”
“刀马旦、报国志,这些真的是赵安洲教你的吗?
你再仔细想想呢?”
柳娘脑子里只有裂帛声。
她抬眸看一眼沈之遥,见其手上动作未停。
慢慢的,她分不清裂帛声是记忆里的,还是自己现在听到的。
更分不清这撕扯的画面,是回忆里的,还是眼前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