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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肃第一女权臣,诸位可以跪了

第220章 回马灯

作者:橙漫山茶花

沈之遥给她挽发,实在算不上好看,“得往前看。”

“眼是往前看的,心不是。”邵阮心绪如麻。

没多久,樊陵川端着糕点出来,放在了院中的桌子上。

“出来吃吧。”樊陵川隔窗叫着两人。

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他们卸下了身份、摒弃了尊卑。

两人出来,樊陵川已经沏好了茶水。

樊陵川问沈之遥:“你近来跟穆贵妃关系不好吗?她怎么成天往太和殿跑?”

“你怎么知道的?”沈之遥反问。

他道:“我每日都要找好多人要东西,接触的人自然也多。”

因着杨阶的种种作为,后宫乱作一团。

宫女成天想着如何能获得圣宠,太监则总是避之不及。

“她或许是想通了吧。”沈之遥说,“又或许是另有所图呢,这谁知道。”

有时候,沐景梓也的确是个拎不起的人。

虽然次数很少,但每个节点都很重要。

这些节点不仅关系到别人的命运,也关系到她自己的。

邵阮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尝,“难吃。”

她随即扔在地上,恶狠狠的踩的稀碎。

樊陵川没脾气,蹲身将地上残渣收拾了。

沈之遥问邵阮:“想回宣城吗?”

邵阮歪头看她,“我不能回去吧?”

沈之遥便说:“皇后不行,阿阮可以。”

邵阮就笑了,笑着提出不合理的要求,“那我死了能葬回邵家祖坟吗?”

沈之遥点头,“当然可以。”

邵阮不信,“你哄我,邵家祖坟不会接纳出嫁女。

我葬回祖坟,会影响邵家子孙们的气运。”

“影响不了。”沈之遥笃定的说。

“为什么?”邵阮真诚发问。

樊陵川接过话,指了指沈之遥:“因为她会为你刨了邵家祖坟。”

“这也太缺德了。”邵阮咂舌。

樊陵川表示认同,“但这就是她,你要庆幸,她也不是为了谁都肯做这么缺德的事儿。”

“你看,这人间修罗爱你更甚,你又为何总要一心赴死?”

沈之遥睨了樊陵川一眼,“不会安慰人你就闭嘴。”

但这话,邵阮听进去了。

她是个任性随性的人,至今未改。

别人教她的,都是要隐忍克制,只有沈之遥,容她放纵。

这份在意,是如亲情般的千丝万缕,割舍不断。

邵阮何尝不知,自己也是沈之遥挑选的亲人之一。

待到邵阮睡着了,沈之遥才离开。

从承安门出来,她直奔东厂。

天已经黑了。

牢房里燃着火把。

因为用过刑,又没处理伤口,夏日炎热,伤口溃烂,柳娘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沈之遥提起一桶水,兜头给她灌了下去。

柳娘一个激灵,随即是传遍四肢百骸的疼。

疼着疼着,就麻木了,身体从止不住的颤抖,变作了隔一会儿,才彻彻底底的抖一下。

她睁开眼睛,便看见了那方从小带在身上的帕子。

“还给我。”柳娘伸手去拿。

班主说了,这是她娘赎她的信物。

她要是弄丢了,她就这辈子都见不到她娘了。

她信赵安洲,所以把帕子交给了他,让他帮忙找娘。

这帕子,怎么会在沈之遥手上?

柳娘挣扎起来,又被沈之遥一脚踹倒在了地上。

可只要她有一丝力气,她就还会爬起来,去拿回自己的帕子。

“有毅力,也是个狠人,难怪会被委以重任。”沈之遥的声音,从她头顶灌下来。

“但现在你是一个弃子了,那就证明,你在还没完成任务前自暴了。

那么说说看,你这么一个弱柳扶风的人,能携带什么重要任务?”

沈之遥把那帕子揉皱,指尖撕扯间,仿若有裂帛声。

“你不说,那就让我来盘一盘。”沈之遥继续毁帕子。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妹妹是被困家宅的人。

所以你出现,就声名大噪,成了莺香楼、乃至整个京城都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奇闻轶事,你张口就来,舞到了卫学嘉面前,达成所愿的混进了沈府。”

“我之所以放任你蹦跶,是因为你身上的一切都是真的。

以真做假,让我打消疑虑。

你早已和沐景暗通款曲,将其玩弄于股掌之中。

然后再潜移默化的影响我妹妹,让她看上沐景这么个东西……”

“所以,你的任务一直都是我,但你需要通过媒介来控制我。

我那实在愚蠢的妹妹,就是你最好的媒介。

你本来可以顺利完成任务,却偏偏要自作主张。”

“我本来可以。”柳娘说,“只是我没想到,你都任由杨附尸身腐烂。

扰乱视听、转移注意力,让人误以为杨阶真的死了。”

“跟你比起来,我简直小巫见大巫,你才是那个真正不择手段的人。”

“你错了,我不是不择手段,我是替太乾帝完成遗愿。”沈之遥缓缓道。

“只有像你这样的蠢货,才会觉得入土为安是每个已逝之人的遗愿。

太乾帝的遗愿,是大肃的江山,只要是利于江山安稳的事儿,他都愿意做。”

柳娘闻言只觉震惊,震惊之余便是惊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沈之遥不回答她,只说:“那么,现在我们来回顾你的一生吧。

每个人死前都有一遭回马灯,有我陪着你看完,你死了都是要笑醒的。”

“同我说说,看你还记得自己是几岁被卖的吗?

在哪里被卖的?被谁卖的?卖你的人当时可有说了什么?

被卖之后的这些年,有人寻过你吗?或者说,你有遇到什么不正常的人吗?”

柳娘缓缓移动身子,靠在了墙上,她说:“我这辈子遇见的最不正常的人就是你。”

“疯子,神经病,我听不懂你的胡言乱语。”

沈之遥把帕子撕成了两半。

柳娘双眸含着愤怒,看她还在撕,只能无能狂怒。

沈之遥说:“看啊,你现在就是一个废物。”

“废物,要尽可能的让自己变的有用,才能满足你那内心可怜又渺小的愿望。”

“刀马旦、报国志,这些真的是赵安洲教你的吗?

你再仔细想想呢?”

柳娘脑子里只有裂帛声。

她抬眸看一眼沈之遥,见其手上动作未停。

慢慢的,她分不清裂帛声是记忆里的,还是自己现在听到的。

更分不清这撕扯的画面,是回忆里的,还是眼前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