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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遥想替她做主,想还她一个公道。
可这代价,她负不起,大肃也负不起。
每一条通向光明的道路上,都会埋下许多籍籍无名的英雄尸骨。
这已经是权贵相斗里,损失最小的了。
陈康厂爆炸那一次,数以万计的无辜百姓化作了一捧灰。
至今,也没有人为他们的死,还一个公道。
讨要公道,也要先衡量会付出的代价。
倘若这代价是死更多的无辜之人呢?
沈之遥没办法同妇人解释清楚。
她说:“走吧,带上家中老小,去平同。”
妇人艰难的从地上起来,擦着血和泪,落寞的往家去。
沈之遥吩咐丁无用,“派人一路护送他们到平同。”
“是,大人。”丁无用应下,亲自去安排此事。
沈之遥许久没来太医院了,她与张台亦是很久未见面了。
如今杨隋身体康健,张台倒也不必每日守在昭阳殿照顾了。
“我正要去找你呢。”张台神色匆匆。
他与沈之遥坐在同一边的椅子上,身子斜着凑近了些许,小声说:“有人给皇上用软香散。”
沈之遥点了点头,“我也是今日才知道。”
“据说这药,只有永州有?”
张台摇了摇头,“是只有燕曦有,当初他就是凭借软香散,才一举获得先帝重视的。”
这回答倒是完全出乎了沈之遥的意料。
张台看她洗耳恭听的模样,便继续道:“燕曦医术是高超,但他也有一个致命弱点,太听他兄长的话。”
“先帝年轻时四处征战,身子骨又好,闲暇时的放松方式,便是宠幸后宫妃嫔了。
总有不尽情的时候,燕晨便让燕曦制了这软香散,给先帝服用。”
说到此处,张台叹息一声,又不免说启平帝只图这点享乐,不顾自己的身体。
燕曦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并没有将药方外传,便是连本家的弟弟燕照,也没透露半分。
就是不知怎的,这药方流传到永州去了。
张台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此番软香散之祸,跟燕照没有关系。
“我不欲深究此事。”沈之遥说。
张台这方直抒胸怀,“燕照与我在宫里也会常常碰面,皇上服用的养心丸,都是我和他一起制的。
皇上常会去昭阳殿,我也会替皇上把脉,燕照确实有在好好照顾皇上的龙体。”
“此前他还向我表示过,想结交大人你,我应了他,但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沈之遥有太多事情忙了。
“那就劳烦张大人,明日安排我与他见上一面。”沈之遥道。
“好说好说,在莺香楼吗?还是在太医院?”张台问着。
沈之遥说:“在东厂。”
张台闻言怔愣了下,但旋即点头应着。
……
勤政殿内,满室迤逦。
邵阮疼惜杨附的身体,可又停不下来。
杨附恍恍惚惚里,一会儿亲昵的喊着“阿阮阿阮。”
一会儿又含着泪,唤着前任妻子的名字诉说着一声声抱歉。
邵阮低头看着杨附,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在她面前,杨附永远都是端庄儒雅的,任何时候,他都不失他的君子之风。
可现在,她才真正觉得,其实皇上也是个尘世的俗人。
他在榻上时,也会大开大合。
尤其是把她当成前太子妃时,他更是开怀畅“饮”。
邵阮俯身,在他耳边唤着:“殿下,殿下。”
杨附闻言,有一种似梦如幻的感觉。
他想睁开眼,看看眼前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可双眼潮热,模糊了眼前人的面容。
他索性闭上眼睛,享受着脑海里关于自己还是太子时的回忆。
这回忆像湍急的溪水,弯弯曲曲的绕下来,猛的砸在乱石上。
这迅猛的撞击,让他心在颤,人也在颤。
作为杨附和邵阮亲信的燕照、樊陵川,静静的在院子里等候。
燕照对樊陵川说:“沈大人约我明日在东厂见面,定会问起软香散一事。
今日暴露了,那之前导致皇上反常的原因,也就瞒不住,你我至少要对一对口供吧。”
樊陵川看着殿内烛火摇曳。
勤政殿原本伺候的太监宫女,早就被支走了。
“与我何干?”樊陵川声音听不出温度。
燕照说:“你若真的坦然,又何必骗启辰一个人去见太后?”
樊陵川沉默,燕照便也沉默。
殿内的烛火灭了又亮,樊陵川才问着:“你打算如何交代?”
“陈全。”燕照说,“今日之事,确是他做的,我只需要如实交代便好。”
“我当初来到皇上身边,是沈大人点头同意的。”
这话是在传达一个讯息给樊陵川,他实则是沈之遥的人。
那时候,他的确有投诚之意,但奈何沈之遥看不起他。
但燕照够苟,即便一直没等到向沈之遥投诚的机会,他也没有自乱阵脚。
仍然是尽心尽力的照顾杨附身体,又有张台帮他说话,他应当能渡过此次危机。
但保险起见,还是要多走一步棋。
“你利用他?”樊陵川闻言心里堵得慌。
燕照看他一眼,“你不是也利用他吗?”
“昭阳殿发生的事情,或许对旁人你们能瞒天过海,但我时常在皇上身边伺候,你们瞒不过我。”
“发现了却没说出来,你也有罪。”樊陵川说。
燕照不疾不徐,“所以我们才是、同谋。”
“我只是想在身不由己的漩涡里谋一条活路,我没错,我们都没错。
你能攀上皇后,是你的福气,也请你将这福气匀一点给我。”
“皇上的身体,仅此一次,撑不过今岁了。”
燕照的意思很明显,若是让他走投无路,那他明日就把所有人的活路都断了。
他也不管樊陵川是不是在犹豫,继续说:“不能让陈全落在东厂手里。
今夜他就得畏罪自杀,我相信你能做的毫无痕迹。”
樊陵川不知自己是怎么从勤政殿出来的。
他摇摇晃晃到昭阳殿时,屋子里的烛光还亮着。
陈全隔着敞开的门,看向樊陵川。
他怀里抱着杨隋,笑的是那样的真切。
他叫着:“陵川,我在等你呢。”
樊陵川没觉出他的异常,说:“你等我做什么?”
“我等你,要跟你说谢谢呢。”陈全从屋子里出来。
“谢谢你,给了我机会。”
陈全说罢,抱着怀里的杨隋,一起跳进了井里。
“不要。”樊陵川奔过去抓陈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