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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送嫁队伍,停在西城区永定大将军府门前。
朱红大门之上,是两块醒目的金黄牌匾。
一块上书:‘永定大将军府。’
另一块刻着:‘永定侯府。’
这分别是启平帝和太乾帝的亲笔题字,便是赵国公府都没有这样的殊荣。
两块匾,便是至高无上的尊荣。
街边看客,踮着脚尖想瞧瞧新娘子是何模样。
欢声笑语里,沈之乔听见的却都是刺耳之言。
“说到底,这新娘子也就是商贾之女,这福气也忒好了吧?”
“听说还是进过诏狱的大恶大奸之人,沈大人都觉得丢脸吧,不然亲妹妹嫁人她怎么也不来给撑场面?”
“诏狱那是什么地方?新娘子这浑身上下、从里到外,不会没一块是好的吧?”
“哈哈哈。”笑声肆虐。
沈之乔在莺香楼与沐景的那桩事,也被传了出来。
声声入耳,说她是个不自爱的风流女、是个没人疼的破烂货。
说她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脏手段,才能攀上永定侯府。
红盖头下,沈之乔涨红着一张脸,泪珠哗啦啦的落下。
心中的怨,正在翻江倒海。
这哪里是姐姐对她的成全?分明就是对她的凌迟。
若姐姐肯出面,怎会有这样的流言蜚语?
“西厂办案,统统让开。”忽地,一道洪亮响声传来。
吹拉弹唱的正起劲,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西厂的人掀翻了鼓。
大鼓骨碌碌的在地上转,大家看到手持绣春刀的西厂,皆是大惊失色。
大鼓“桄榔”砸在轿沿上,惊了抬轿的人,也惊了坐轿的人。
大红喜轿砸在地上,沈之乔脑袋一磕,险些晕了过去。
她正扶着头上黄金冠,就听燕旭呵斥人。
沐辉满目诧异,下阶来问:“燕大人,今日是犬子大喜之日。
细算,这喜也算你一份,这是干什么?”
燕旭解释:“没想把事情闹大来着,但侯爷你这阵仗实在太大了。”
“街道两头都堵死了,我不带点人来,见不到你啊。”
“喜轿先停一停,等我俩的事儿说妥了,再让之乔进门,不然这多晦气。”
沐辉抬头张望一眼,不见沈之遥的身影。
他拉着燕旭的胳膊,将人带进了朱红大门内,“什么事儿?”
燕旭也直截了当的问,“你是不是从沐北带回来一批大钺女子?”
沐辉眉头紧锁,“就这事儿惊动了西厂?”
燕旭俯首过来,贴耳道:“是惊动了皇上和陈康厂。”
沐辉这下知道事情不简单了,开口解释:“我对天发誓,那些都不是细作。”
燕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侯爷肯定也是被蒙在鼓里,但事关重大,我不敢马虎。
侯爷把人都送给了谁,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这就都得劳烦侯爷了。”
沐辉“这这……”了半天。
燕旭给他一个心中了然的眼神,“放心,此事定不会牵连到侯爷。
今日过后,我与侯爷就是姻亲了,侯爷还信不过我吗?”
沐辉看一眼门外,信不信得过,他都要依着燕旭说的做。
不然,就是西厂进来拿人了。
这一耽误,沈之乔彻底沦为了全京城的笑柄,说她是上赶着嫁给沐景。
但实则永定侯府压根就不想她进门。
夜深人静时,轿子入府。
沐辉忧心细作一事儿,无心宴席,让他们连拜天地都省了。
沈之乔坐在精心布置的婚房里,龙凤红烛照的屋子里亮堂堂的,却不见沐景来。
此事沐景正喝的酩酊大醉,卧倒在柳娘的怀里。
他说:“就让她独守空房吧,我只要你。”
柳娘低头,将脸埋在他的心口,“她不会恨我吧?”
沐景紧紧的把人抱住,“我会把人藏得很好。”
柳娘抬头看他,“不,她若不接纳我,我与你永远都要偷偷摸摸,我明日就去拜见她。”
沐景正欲拒绝,柳娘就开始献媚。
两人正难舍难分时,房门“砰”一声从外推开。
沐景抬眸去看,就见沈着喜服的沈之乔,端着红蜡烛,正定定的看着他们。
柳娘被撞破,却是不慌不忙,纤纤玉手挽起了帷幔,好似生怕沈之乔看的不真切。
“原来是她。”沈之乔死死握着红烛。
她想听沐景辩解,可沐景沉默,并没有下榻的意思。
柳娘悬着手臂,挑衅道:“沈小姐,我与景郎两情相悦,恕我不能把他让给你。”
“沈小姐,劳烦帮我们关上门,还是说你想留下来,看我教你如何服侍景郎?”
沈之乔把红烛砸在地上,愤然离去。
……
京中的消息,都会传给沈之遥。
清固矿山上,沈之遥遥遥指着进进出出、赤着膀子的劳工,冲邵阮说道:“这样的日子,皇上过了许久。”
邵阮红着眼眶,不住的落泪。
沈之遥说:“我初见皇上时,他脚踝有深可见骨的陈年旧伤。
肉都烂掉了,我想尽办法,也没能让那伤口重新生出完好的血肉来。”
“他的身体,早在这座山的深处,耗尽了生气,活着已是不易,他与你都不敢太放纵。”
邵阮唇颤着,她用贝齿咬着,抓住沈之遥的袖子。
她知道杨附的旧伤,每次相处,他都不会把衣服褪干净。
可她隔着里衣,指尖都能感受到那些凹凸的伤疤。
邵阮说:“我信他的,我一直都信他的。”
“这便够了。”沈之遥轻声道,“只要误会还能解除,就一定还能重修旧好。”
收到启辰的来信,得知沈之乔大婚之日发生的事,沈之遥也想过回一封信给妹妹。
可思量再三,她还是没能提笔。
之乔还小,又远离朝堂纷争,不涉世,不知人生在世,多有无奈。
除了妹妹,沈之遥身上还肩负着万民。
从她踏入朝堂,卷入宦海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可谁又知道,她踏上这条路的初衷,只是想保护好弱小可怜的妹妹?
她重视沈之乔的婚事,所有请了钦天监监正挑的良辰吉日。
可她也没料到,雪儿正好就挑在了那天动手。
有时候,就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要如何解释,才能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