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领先的新型原创精品服务平台
登录
注册
大肃第一女权臣,诸位可以跪了

第122章 忠

作者:橙漫山茶花

肃西王,葬在了北边营后的西阙山脉里。

解扶泽亲自挖的墓,亲自下的棺。

他在坟头坐了一天一夜,沈之遥一直陪着他。

他没有再掉泪了。

他说:“躺在西阙山脉,背靠独峰岭,是我爹的夙愿。”

“他在这里起兵,在这里和大钺第一次交手,他不是将才,败过很多次,可他一直守住了北边营。”

“他说北边营在,独峰岭后的大肃平原就在,京城就在、朝廷就在。”

肃西王是杨家朝廷、虔诚的信徒。

沈之遥说不出什么安慰解扶泽的话,她就这么静静聆听着。

等他说累了,她就把肩膀送上去,让他靠着休息。

解扶泽望着西阙山脉,“我死后,遥遥你也要让我长眠西阙山。

我生为你守西阙山,死也替你看着西阙山。”

沈之遥轻抚他的背,“别轻易说‘死’字,我听不得这话。”

解扶泽拥住了她。

……

京城还有诸多事务都在搁置着。

沈之遥没在肃西久待,天亮之后她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京城。

宣城已派重兵把守。

与此同时,迟迟没动的御城,也派千军营把守。

如此一来,永州、临海两地想要和沐北、庆城有来往,就必须通过灵城、吉城。

而这两城,如今控制在沈之遥手中。

沈之遥入京这天,下着大雨。

她驾着马车,马车里放着启平帝的遗体。

太子杨附继位的消息,和启平帝驾崩的消息,同一时间昭告天下。

雨夜里,大臣齐聚太和殿。

一身缟素的杨附,右手国玺、左手虎符。

陪伴在他左右的,不是太监和太子妃,而是沈之遥和卫学棋。

赵剑承垂死挣扎,质问沈之遥启平帝到底是什么时候驾崩的。

沈之遥只让群臣,瞻仰启平帝的遗体。

若是夏日就死的,两个多月过去了,尸体不可能完好无损。

赵剑承的挣扎,像一片落叶掉入了大海,连涟漪都没激荡起来。

群臣面前,杨附突然开口:“先皇与太后鹣鲽情深,先皇走时,最惦记的就是太后。

朕不敢有违先皇遗愿,故而,请太后陪葬。”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意外。

没想到一向仁善的杨附,登基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杀了邵君朝。

是邵君朝以一己之力,给他扫平了储君之路。

如若不然,他这个储君早随着甘西集团一起覆灭了。

启平帝的后宫不是没有妃嫔,也不是没有生下其他皇子。

那些人都是怎么悄无声息没的?不都是邵君朝解决的?

杨附此举,在旁人看来,就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皇上,臣以为不妥。”沈之遥片刻都没犹豫,站出来劝道。

杨附不看她。

她兀自继续说:“太后于社稷有功,救肃西将士于危难之中。

皇上当留下太后,以孝心替还边关将士谢恩之情。

先皇在天有灵,定会欣慰,还望皇上三思。”

说罢,沈之遥下了九龙阶,双膝着地。

卫学棋亦是双手抱拳,跪地道:“请皇上三思。”

邵选康早已经哭了。

此时跪在地上,“砰砰”磕着响头,求皇上留他女儿一命。

他们邵家,没有拉帮结派,没有借势高升,一辈子谨小慎微。

他女儿,实在不该有这样的下场。

他女儿十三岁就入宫了,在吃人的后宫里好不容易熬出头了,现在要她陪葬。

“皇上,求您开恩啊皇上。”邵选康哭的伤心。

但凡邵君朝有一儿半女,也落不到这个下场。

可她为什么没有子嗣?因为从入宫那天起,她就服用不能生育的药。

一吃,就是二十年啊。

邵祁,他们邵家唯一的血脉,也死在了去岁宫变。

要他们邵家,都死绝不成?

杨附看着跪成一片的群臣,再看看为首的沈之遥。

说到底,做主的人不是他这个新皇,而是权倾朝野的沈大人。

他们怕的不是他这个新皇,怕的是在沐北杀了舒化邕的沈之遥。

杨附沉吟半晌,缓缓说:“那就……依沈大人、和诸位大人的意思。”

启平帝的丧仪,杨附要一切从简,沈之遥偏要大操大办,还要大赦天下。

花的,是沈之遥的银子。

赵安洲在永州划地为营后,沈之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除永州以外的所有金银铺,收入囊中。

派西厂接管。

同时,废除银票。

所有持有银票的商户,在各地府衙登记留名,再上报户部,由户部足额兑换银子。

政令一经发布,各地上下官员忙的不可开交。

酒囊饭袋们,也原形毕露,朝廷派下去的督察,一个个都记了名。

户部也忙。

连卫学嘉都忙的脚不沾地,整日抱着算盘拨来拨去,有人请他吃酒他也不去了。

户部统计出来的账册,每日都往东厂送。

东厂司直礼房里。

沈之遥闷头在看账册,王武坐在一旁边喝茶边说:“先帝给您准备的那身红飞鱼服,皇上下令收起来了。”

“收的时候我才发现,放在衣服里的这张圣旨。”

沈之遥抬眸,从王武手中接过了明黄色的布帛。

打开一看,是启平帝的字迹。

上书五个字:沈卿沈黎元。

黎元,启平帝为她取的字。

“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这便是启平帝眼中的沈之遥。

她指尖摩挲着布帛,将它收入了怀中。

然后提笔,在纸上写下‘黎元’二字。

沈之遥拿给王武看,她嘴角微微上扬,道:“皇上赐我的字,好听吗?”

王武点着头,一脸忧愁的提醒,“你糊涂了,是先皇赐的。”

沈之遥把毛笔挂回了笔架上,“是啊,先皇。”

“我们君臣,阴阳两隔了。”

王武摘掉了头套,用袖子抹着眼泪,“怎么走的这么突然?我都……没能再伺候先皇一次。”

“走吧。”沈之遥给他递了帕子。

“嗯。”王武擦干净眼泪,又把头套戴了回去,两人出了屋子。

王武说:“皇上也不喜我在一旁伺候,要不你还是往司礼监再添两个人吧。

你们君臣成日里意见相左,恐叫人钻了空子,咱们这位新皇,有主意着呢。”

沈之遥从丁无用手里接过披风,系在了身上,“是在怪我留下了太后,也怪我叫三哥管着千军营。”

王武重重叹息一声,“可人家在战场上拼死拼活,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要真让太后陪葬了,十城贵胄们还哪里会再听朝廷的话?

太后不仅仅是太后,还代表着京一防线的十城。

十城如今按兵不动,不就是因为朝堂后宫,都有邵家的人吗?”

他们把将来都压在了邵阮和太孙身上,而不是杨附身上。

这也是沈之遥非要接邵选康入京任刑部尚书的原因。

留下邵君朝还有一重用意,不破坏杨附和邵阮的夫妻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