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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遥就在北镇抚司批复折子,王武陪伴在侧。
赵剑承到的时候,她已经将户部呈递上来,该补偿给城内外百姓的折子批了。
跟着赵剑承一起来的,有六部其他官员。
王武将折子递给了崔逸杭,动用银子这差事,交给卫学嘉可不让人放心。
倒不是怕他贪污,而是怕他被人陷害。
沈之遥接着批复了锦衣卫、千枢营、千军营的折子。
至于玄霄营的,她压下来了。
沈之遥头也不抬,说:“赵安洲倒了,庐城的纵火案却还得查,只能刑部接手了,首辅怎么说?”
刑部多是赵党人,赵剑承没什么意见,便道:“如此大案,就让夏照兮去吧。”
“提起刑部,我要多嘴问一声了,东厂的人审问的如何了?”沈之遥话毕,抬眸朝面前众人看去。
来人里没有夏照兮。
回话的是刑部尚书孟公青,“还在审问,夏大人说这两日应当能结案。”
沈之遥闻言看向他,只深深看了眼,便没再说话了。
她移开话题,道:“重建城区和肃西军需,各位大人商量一下,看支持哪个?”
沈之遥一个眼神,门口的锦衣卫便心领神会,给各位大人搬来了椅子,离开时将房门关上了。
大家本就不安的心,在封闭的屋子里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看来今天不商讨出个说法,是谁也别想离开了。
“这有什么好商讨的?”赵剑承声音冷厉,“天子脚下的事儿自然最重要。
能动用的银子,当然要用在京城了。”
其他人默不作声。
孟公青脸色不愉,嘴巴抿成一条缝,垂首沉默着。
底下人的反应,尽数落在沈之遥眼中。
她冷淡问着:“其他人也是这个意思吗?”
还是鸦雀无声。
半晌,孟公青从椅子上站起来,背微微佝偻着。
他始终低着头,说:“沈大人,我觉得不妥。”
赵剑承脸色翛然变得阴狠了些,“你有意见,应该早上折子说。
凡事要都只是动动嘴,那你一句我一句,底下人该听谁的?你要他们如何办事?
时熙,你也是朝中老人了,怎么这点规矩还要我提醒?”
孟公青字时熙。
他眉头皱了皱,忽而又舒展开,费力的想挺直弓着的背。
可这是旧疾,他挺不直脊梁。
“五年来,文武百官上的折子,哪一道不是要先过你赵栖迟的眼?
我上了多少道折子被打回来,要我现在拿给在座的诸位看看吗?
苍天有眼,皇上久病大愈,大肃遮蔽了五年的天日,终于得见天明。
若我孟时熙继续装聋作哑,由着你只手遮天,那我愧对君父、愧对黎民百姓。”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外敌侵扰,何来家国安宁?
由着你,大家都一叶障目,犹如井底之蛙,只顾眼前一方小天地。
等大钺的铁蹄踏过西阙山,践踏我大肃山河百姓,直逼京城,那时该当如何?”
“沈大人,肃西军需刻不容缓,我们已经五年没有管肃西了。
我们远离边疆,看不见边境的血肉模糊,就能高枕无忧、当无事发生吗?
诸位能做到,我做不到。”
他喃喃自语:“我们已经丢了芒山。”
“自开宁爷打江山以来,这是第一次失守丢地盘。
你们怎么睡得着?啊!你们怎么睡得着?
奇耻大辱,你们有想过芒山县的百姓吗?”
“五年前,穆绵山浮尸体数十万的惨状,你们都忘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五年前这样,五年后还要这样?”
为什么大好河山要因为权斗而支离破碎?
为什么要让奸佞当道?为什么皇上要躲着不出来?
“哈。”赵剑承轻蔑一笑,道:“说得好,就你孟时熙是忠臣君子,我们都是贪官小人。
你心怀天下,可你做了什么?要是大肃朝等着你这兜比脸干净的君子来救,还谈什么五年前五年后?
大钺早拿着刀杀进来,把你我都屠干净了。”
“漂亮话谁不会说?唇齿一张就能救国的话,今日我也不会站在这里跟你唇枪舌战了。
简直笑话。”
严肃的气氛,在赵剑承一声声的“哈哈”大笑里渐渐松和下来。
大家用怪异的眼神去看孟公青。
嘲笑他当了五年的缩头乌龟,现在要跳出来把弯下去的脊梁拉直。
怎么可能?简直自不量力、自取其辱。
孟公青慷慨激昂过后,颓败的承受着审判。
是不是五年前,他就该死谏,阻止赵党控制朝堂?
可他见不到皇上啊,他满身的热血要洒给后宫妇人和一个太监吗?
五年了,他没见到皇上啊。
“好笑吗?”沈之遥阴冷的声音,直指赵剑承。
她翛然起身,用力扯开挡在孟公青面前的人。
双手搀扶,稳住了孟公青颤抖的身子。
她说:“大人慷慨直言,下官敬佩,大人当作下官座上宾。”
沈之遥稳稳的扶着他,扯过自己的椅子,让他坐在桌前。
“我只看到悲凉,实在不知哪里可笑?”沈之遥眉心微蹙。
她站直身子,转头瞥向赵剑承,“都是国之栋梁,何必刀剑相向?
赵大人反唇相讥,实在是失了体统。”
“不过有一点,赵大人说的在理,天子脚边的事儿,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赵大人一心替皇上分忧,我怎能不成全你这拳拳忠心?
那就由赵大人带头,募捐重建城区的款项吧,苦谁也不能苦百姓。
谁不是取之于民?现在也该用之于民了,三天款项募不到,诸位别怪我无情。”
“我劝大家别惦记国库的银子,那是要拨给肃西和沐北的。”
沈之遥大手一挥,将军需折子批了,亲手递给了卫学嘉。
赵剑承默不作声,在心中衡量着:其实最大的花销在皇宫和陈康厂。
沈之遥却闭口不提,看来她是打算自己承担这两样费用了。
既然大家都要狠狠出血,那他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不管出多少,也不是他赵家出,心疼什么?
止住思绪,赵剑承说:“过去五年,因着沐北重创,我们选择隐而不发、韬光养晦。
如今的确到了大家该出力的时候了,所有京官,拿出五年的俸禄来,解百姓之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