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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位置就好。”顾裴司的声音冷冽,“对方有几个人?有什么要求?”
“目前探测到至少两个成年人的生命体征。尚未提出任何要求,通讯静默。看来很沉得住气。”
沉得住气,往往意味着所图甚大,或者……根本就没打算谈判。
顾裴司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骇人。他站起身,周身散发出的戾气让书房里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我亲自去。”
“裴司!”林妤意抓住他的胳膊,眼中满是惊恐,“太危险了!让警察去,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
“等不了那么久了。”顾裴司打断她,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心像被刀割一样,但他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和果断,“对方是冲我来的。我必须去。你放心,我不会冲动,我们的人已经包围了那里。我会把女儿平安带回来。”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林妤意知道,此刻的顾裴司,不是她的丈夫,而是那个在商海腥风血雨中厮杀出来的王者,为了守护至亲,他可以化身最危险的猛兽。
与此同时,在阴暗潮湿、弥漫着汽油和霉味的地下室里,三岁的昕然被捆住手脚,嘴上贴着胶布,缩在角落里。她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的泪水,小小的身体因为寒冷和害怕不停地发抖。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自称是妈妈朋友的阿姨会把她带到这里来,为什么这里有两个凶巴巴的叔叔。
两个绑匪似乎发生了争执。“妈的,不是说好只要钱吗?怎么现在又联系不上上头了?”一个声音焦躁地说。“闭嘴!顾裴司是什么人?你以为拿了钱我们能有好果子吃?我看……不如……”另一个声音更加阴沉,带着一丝狠厉。
昕然虽然听不懂他们全部的话,但那恶意的语气让她更加害怕,发出呜呜的哭声。
“吵什么吵!再哭把你扔出去!”那个阴沉的绑匪不耐烦地吼道。
就在这时,地下室外围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异响,像是石子滚落的声音。两个绑匪立刻警觉起来,抄起了身边的棍棒。
然而,没等他们做出更多反应,地下室的铁门猛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撞开!刺眼的手电光柱瞬间射入,照亮了灰尘弥漫的空间。
顾裴司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如同从天而降的煞神。他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角落里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小身影,心脏骤然紧缩。
“爸爸……”昕然看到熟悉的身影,眼泪涌得更凶,挣扎着想要扑过来。
“妈的!顾裴司!你竟然敢找来!”那个阴沉的绑匪又惊又怒,挥着棍子就朝顾裴司冲过来,另一个绑匪则下意识地想去抓昕然作为人质。
电光火石之间,顾裴司动了。他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侧身躲过挥来的棍棒,一记精准狠辣的手刀劈在对方颈侧,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另一只手掷出的匕首(他出发前特意带上的)划破空气,精准地钉在了另一个绑匪伸向昕然的手腕上,伴随着一声惨叫,那人也失去了行动能力。
整个行动发生在短短几秒之内,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跟随顾裴司进来的手下迅速上前控制住了两个绑匪。
危险解除。顾裴司甚至没有多看那两个绑匪一眼,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女儿身上。他快步走到昕然面前,蹲下身,动作极其轻柔地撕开她嘴上的胶布,解开束缚她手脚的绳子。
“昕然,别怕,爸爸来了。”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女儿身上有没有受伤,当看到只是手腕脚踝有些红肿,以及受到巨大惊吓后,他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一点。
“爸爸!”昕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扑进顾裴司的怀里,小小的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好怕……那个叔叔好凶……”
顾裴司紧紧抱着女儿,感受着她小小的身体在自己怀里颤抖哭泣,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庆幸和后怕席卷了他。这个在商场上面对百亿损失都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眼眶通红,几乎要落下泪来。他轻轻拍着女儿的背,一遍遍地重复:“没事了,宝贝,没事了,爸爸在,爸爸带你回家,妈妈和哥哥都在等你。”
他抱起昕然,用外套裹住她,遮住她的眼睛,不让她再看这肮脏恐怖的地方,大步向外走去。外面,警笛声由远及近,警方的大部队终于赶到。
当顾裴司抱着裹在外套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昕然走出那片废墟时,等候在外面的林妤意和刚刚被接来的念安立刻冲了上去。
“昕然!”林妤意的眼泪决堤而出,从顾裴司手中接过女儿,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感受到女儿真实的温度和心跳,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几乎虚脱。
念安也红着眼圈,紧紧拉着妹妹的手,小声地说:“妹妹不怕,哥哥在。”
一家四口紧紧相拥,劫后余生的泪水交织在一起。周围的警察、保镖、助理们看着这一幕,无不动容。
后续的调查迅速展开。两个绑匪只是外围的执行者,幕后指使者很快被顺藤摸瓜地挖了出来——竟是几年前一个被顾裴司在商业竞争中彻底击垮、最终锒铛入狱的对手的弟弟,为了报复,精心策划了这起绑架。他利用金钱收买了顾家一个外围的司机,获取了林妤意的车牌号等零星信息,并选择了顾家保姆请假、顾裴司开会这个看似偶然的空档下手。
真相大白,罪犯悉数落网,受到了法律的严惩。
但这件事带来的阴影,却不会立刻消散。昕然连续好几晚都会从噩梦中惊醒,哭喊着“爸爸救命”,需要林妤意或顾裴司整夜抱着才能入睡。林妤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创伤后应激障碍,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紧张不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让昕然离开自己的视线。连念安都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对妹妹的保护欲达到了顶点。
昕然被平安救回,罪犯伏法,表面的危机已然解除。顾家老宅加强了安保,围墙上加装了更先进的监控系统,进出人员的核查严格了数倍。这个家,仿佛一座被加固的城堡,试图将一切危险隔绝在外。
然而,最坚固的堡垒,也难以防御从内心滋生的恐惧。那场持续了几个小时的噩梦,像一枚毒刺,深深扎进了三岁的昕然幼小的心灵深处,并在寂静的黑暗中悄然蔓延。
最初的几天,是显而易见的惊惧。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紧紧黏着林妤意和顾裴司,寸步不离。睡觉时必须躺在父母中间,两只小手要分别抓着他们的衣角才能勉强入睡。但睡眠极浅,任何细微的声响——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老宅木质地板深夜自然的咯吱声、甚至楼上念安翻身的声音——都会让她浑身一激灵,猛地惊醒,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大眼睛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恐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充满汽油味的地下室。
“爸爸!爸爸救命!有坏人!坏人要抓我!”这是她惊醒时最常喊的话。每一次,顾裴司和林妤意都会立刻醒来,心如刀绞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温声安抚,一遍遍地重复:“宝贝不怕,爸爸在这里,妈妈在这里,没有坏人,家里很安全。”他们抚摸着她汗湿的额头和后背,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直到她的小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抽噎着再次陷入不安的浅眠。这样的夜晚,一夜往往要重复三四次。
林妤意的黑眼圈越来越重,顾裴司也推掉了所有非必要的应酬,尽可能提早回家。他们咨询了顶尖的儿童心理医生。医生建议,不要强迫孩子忘记,而是要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和情感支持,用耐心和爱慢慢稀释恐惧的记忆。
“创伤后应激障碍在幼儿身上的表现往往更直接,更躯体化。她需要时间,大量的时间,以及一个稳定、可预测的环境来重建安全感。父母的理解和陪伴是最好的良药。”医生的话让他们稍感安慰,却也深知这是一场漫长的战役。
白天,昕然似乎恢复了一些活泼。她依然喜欢庭院里的秋千,但再也不肯一个人坐上去,一定要林妤意或者顾裴司在后面轻轻地推,并且每隔一会儿就要回头确认推她的人还在。她开始害怕突然出现的声音,比如吸尘器的轰鸣、门铃的响声,甚至哥哥念安偶尔兴奋的大叫,都会让她吓得缩起肩膀,躲到最近的大人身后。
更细微的变化发生在她与外界的关系上。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看到熟悉的邻居或家里的佣人会甜甜地打招呼,而是会下意识地后退,紧紧抓住妈妈的手,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对方。曾经最爱去的幼儿园,如今成了她最大的恐惧来源。每次送到幼儿园门口,她都哭得撕心裂肺,死死抱住林妤意的腿不肯松开,那种分离焦虑强烈到令人心碎。王老师和其他阿姨再怎么温柔安抚都无济于事,她看她们的眼神,带着一种被背叛后的恐惧和疏离——正是她信任的老师,亲手把她交给了“坏人”。
无奈之下,顾裴司和林妤意只能暂时为她办理了休学,让她在家休养。他们知道,强行送她去,只会加重她的心理创伤。
念安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这个早熟的男孩,将妹妹的恐惧和家庭的低气压都看在眼里。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偶尔会和妹妹争抢玩具,而是变得异常谦让和体贴。他会把自己最喜欢的机器人默默放在妹妹的玩具筐旁边;会在妹妹做噩梦惊醒后,笨拙地拿着自己的小水杯过去,说“妹妹喝水”;会在阳光好的下午,主动拉着妹妹的手去院子里,指着花朵或者蝴蝶,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他虽然不说话,但守护妹妹的决心,却清晰地写在他的眼神和行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