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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入公寓地下车库,压抑的沉默依旧笼罩着车厢。保镖的车紧随其后停下,迅速而专业地先下车确认四周环境。顾裴司握着林妤意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他的掌心干燥而稳定,传递过一丝令人心安的力量,尽管他本人的侧脸在车库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
电梯上行,数字不断跳动。林妤意盯着那变化的红色数字,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季明川提到的那个名字——徐安航。一个模糊得几乎不存在的影子,却像幽灵一样缠绕上来,带着陈年旧事腐朽的气味和冰冷的窥探欲。
回到家,玄关温暖的灯光驱散了一些外面的阴冷,但那种被无形目光注视的感觉似乎也一同跟了进来。顾裴司反手锁上门,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像是暂时隔绝了外界的威胁。
他脱下外套,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放下,而是直接走向书房,同时拿出手机。“给我查一个人,徐安航。季明川的高中同学,极度擅长计算机和心理操控,可能有犯罪倾向。我要知道他过去十年的一切行踪、社会关系、网络活动痕迹,动用一切资源,最快速度。”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林妤意给自己倒了杯水,温水滑过喉咙,却没能完全驱散那阵寒意。她走到书房门口,看着顾裴司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城市的灯火在他身后铺展成一片璀璨却冰冷的背景。他不再是那个仅仅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顾总,此刻的他,更像一个被触怒了逆鳞的守护者,周身散发着一种近乎危险的气息。
“你觉得……季明川说的都是真的吗?”林妤意轻声问,声音还有些发虚,“这个徐安航,真的存在?而不是……他为了撇清自己……”
顾裴司转过身,眼神深邃:“季明川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必要再编造一个更危险的人物出来。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书桌上那个黑色的画筒,“这种躲在暗处玩弄人心的风格,不像周家或者季明川的手法。这更……病态。”
他走到电脑前,输入一长串复杂的密码,登录了一个界面极其简洁却透着不凡的加密系统。“既然有了方向,就好办很多。只要他在数字世界里留下过痕迹,就一定能揪出来。”
林妤意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看着屏幕上飞快滚动的代码和数据流,她看不懂具体内容,却能感受到那背后代表的强大能量和顾裴司不容置疑的决心。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只有顾裴司偶尔敲击键盘和点击鼠标的声音。林妤意没有打扰他,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抱着一个靠垫,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她想起大学时那些模糊的片段,试图从记忆的角落里搜寻出那个叫“徐安航”的影子。似乎……是有那么一两次,季明川身边跟着一个沉默寡言、总是低着头、眼神有些游离的瘦高男生?当时只觉得那人有些阴郁孤僻,并未过多留意。谁能想到,多年前一个微不足道的瞬间,会埋下今日这般令人悚然的种子。
不知过了多久,顾裴司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屏幕上固定下来的一份资料,眼神锐利如刀。
“找到了。”他声音低沉。
林妤意立刻起身走过去。
屏幕上显示着一份极其简略的个人档案,照片上的男人大约三十多岁,面容普通,甚至有些苍白瘦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神透过镜片显得有些空洞和疏离,正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很难被注意到的类型。档案记录寥寥无几,高中毕业后考入一所普通的理工科大学,攻读计算机和心理学的双学位,成绩优异却几乎没有任何社团或社交记录。毕业后行踪成谜,没有固定的社保记录、银行流水也极其简单且金额很小,最近的可查记录是在几个月前,一家位于东南亚某国的、提供高度匿名网络服务的科技公司曾有一个匹配他身份信息的短期访问登录记录。
“他很谨慎,几乎抹掉了所有现实生活的痕迹。”顾裴司指着屏幕,“像个真正的幽灵。但他低估了大数据关联分析和特殊渠道的信息挖掘能力。看这个——”
他调出另一份看似毫不相干的金融记录,是几个在开曼群岛注册的空壳公司之间复杂的资金往来,最终指向一个模糊的受益人,经过多层伪装,但其中一笔不大不小的、用于支付那家东南亚科技公司服务的款项,追踪到了一个与徐安航早年用过的一个匿名网络身份有过关联的电子钱包。
“周家转移出去的资金,有一部分,最终流向了为他提供技术支持和隐匿服务的渠道。”顾裴司冷声道,“他和周家有关系,但并非从属。更像是……雇佣或者合作。周家付钱,他提供服务。而他的服务内容……”
顾裴司调出了另一份监控报告,是周雅召开新闻发布会前一周的通讯记录分析。一个经过加密、但被成功破译的短信号码,曾向周雅发送过一条关键信息,内容是周临渊藏匿关键证据的一个秘密地址。发送者的技术特征,与徐安航常用的手法高度吻合。
林妤意倒吸一口凉气:“是他……是他把证据给了周雅?他帮我们扳倒了周家?”
“不是帮我们。”顾裴司眼神冰冷,“是搅浑水。周家这艘船要沉了,他或许是为了自保,或许是为了灭口,或许……只是觉得这样更有趣。把水搅得更浑,他这种人才更容易隐藏和获利。”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现在周家倒了,他的金主没了,游戏却没结束。他反而更活跃了。为什么?”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幅素描和那本《了不起的盖茨比》上:“他的目标很明确,一直是你,妤意。季明川只是他接近你、了解你的一个跳板,一个信息源。他窥探你的生活,收集你的过去,现在甚至开始直接投放这些‘纪念品’,引发恐惧和混乱。他在享受这个过程。”
林妤意感到一阵恶寒,胃里不舒服地翻搅起来。被一个完全陌生、心理扭曲的人如此长时间地、细致地窥探和“研究”,这种感觉比面对任何商业对手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他像个……以观察和摆弄别人为乐的实验员。”她声音发颤。
“没错。”顾裴司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目光沉静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所以,我们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恐惧和慌乱,正是他想要看到的反应。”
他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听着,从这一刻起,我们要改变策略。不再只是被动防御和追查。我们要让他知道,他的把戏被看穿了,他惹错了人。”
“怎么做?”林妤意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的冷静和决绝奇异地安抚了她。
顾裴司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他不是喜欢躲在数据后面吗?那我就用他最喜欢的方式,把他逼出来。”
他走回电脑前,快速操作起来。几分钟后,他拿起一个加密的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他对着电话那边说,语气是纯粹的命令,“目标已锁定,徐安航。启动‘蜂巢’指令。我要他在七十二小时内,在所有他熟悉的、赖以生存的网络空间里,变成无处可藏的光屁股皇帝。把他给我,逼到绝境。”
电话那头传来简洁的回应:“明白。蜂巢指令已启动。”
顾裴司挂了电话,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如同最冷的寒星。
“游戏开始了,徐先生。”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意味,“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猎人。”
顾裴司下达指令后,书房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窗外城市的喧嚣被厚重的玻璃隔绝,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林妤意看着顾裴司冷硬的侧影,他仿佛一座进入临战状态的冰山,沉默,却蕴含着碾碎一切障碍的力量。她心中的恐惧并未完全消散,但一种奇异的、被他强大决心所感染的镇定逐渐占据了上风。
“蜂巢指令……是什么?”她轻声问,并非出于怀疑,而是想要理解他将要展开的行动。
顾裴司转过身,眼神里的冰冷稍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专注的锐利。“一个清理行动。”他言简意赅地解释,走到她身边,“他不是自诩为数字世界的幽灵吗?‘蜂巢’会让他所有的藏身之处同时暴露。他会发现他精心构建的匿名身份一个个失效,他依赖的加密通讯不再安全,他储存数据的地下服务器被连根拔起,甚至他用来购买服务的那些匿名加密货币账户都会变得透明。就像捅了一个马蜂窝,所有隐藏的蜂群都会无所遁形,被彻底清理。”
他的描述平静却带着骇人的摧毁力。林妤意意识到,顾裴司所调动的资源和他决心使用的手段,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企业家的范畴。这更像是一场无声的、发生在阴影里的战争。
“这会……有危险吗?”她忍不住问,不仅是问徐安航,也是问顾裴司自身。
顾裴司握住她的手,力道沉稳:“对付这种阴沟里的老鼠,就要用能把他吓破胆的方式。放心,一切都在控制中。”他顿了顿,补充道,“从现在起,我们正常生活,但要更加留意周围。他一旦被逼急,可能会狗急跳墙,尝试更直接的联系,或者……更过激的举动。”
接下来的两天,表面上看,一切如常。顾裴司和林妤意照常去公司,开会,见客户,甚至参加了一个业内的慈善晚宴。但林妤意能感觉到,身边的安保网收得更紧了,江小澈几乎寸步不离,眼神时刻保持着警惕。顾裴司的手机偶尔会接到没有显示号码的加密通讯,他通常会走到安静处简短应答几句,每次回来,眼神里的冷意就更深一分。
林妤意也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态。她不再刻意去回想那些令人不适的包裹和录音,而是将精力投入到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