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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裴司的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如同盯住猎物的鹰隼。
“不管他是谁,既然他伸出爪子了,”他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们就一定会把他揪出来。很快。”
夜色更深,城市的霓虹透过落地窗,在顾裴司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轮廓。他方才那句“很快”带着冰冷的决心,在安静的书房里回荡,暂时驱散了那幅素描带来的诡异氛围。
林妤意将画筒放到书桌一角,不再看它,转而问道:“你晚上应酬还顺利吗?”
“老样子,几个银行的人,探听风声罢了。周家倒台,空出来的市场和利益,谁都想来分一杯羹。”顾裴司松了松领带,眉宇间带着一丝酒后的倦意,但眼神依旧清明,“倒是你,加班到这么晚,项目有问题?”
“没有,只是把之前积压的细节过一遍。”林妤意摇摇头,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帮他按了按紧绷的太阳穴,“就是突然收到这个,有点……”
“别想了。”顾裴司握住她的手,“我已经让江小澈去调大厦和车库的所有监控,虽然希望不大,但总要试试。另外,我会再加派两个人,以后尽量不让你落单。”
他的安排周密而迅速,林妤意心下稍安。然而,那种被窥视、被精准针对的感觉,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底,并不剧烈,却持续地散发着存在感。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公司运转有序,没有任何异常电话或包裹再出现。顾裴司派去调查的人反馈,送画筒的跑腿小哥是通过一个匿名网络平台下单的,付款方式是无法追踪的加密货币,取送过程都戴着帽子和口罩,避开了所有清晰的面部捕捉。对方做得极其干净专业。
就在林妤意几乎要以为那只是某个人的恶作剧,或者一次失败的试探时,第三天下午,她的私人邮箱里收到了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是一串毫无规律的乱码,邮件主题只有一个简单的句号:“。”。
邮件正文是空白的。但附件里有一个加密的压缩文件,密码提示是一个问题:“他第一次送你回宿舍,是哪一天?”
林妤意盯着屏幕,血液仿佛瞬间冷了下去。这不是季明川。季明川绝不会用这种方式,用他们之间最私密、最初的美好记忆作为密码来解锁一个充满未知危险的文件。这是一种亵渎,一种冰冷的、带着嘲讽的戏弄。
她手指冰凉,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内线呼叫了顾裴司,语气尽量保持平稳:“裴司,你来一下,有点东西需要你看。”
顾裴司很快过来,俯身看向她的电脑屏幕。看清那个问题后,他的脸色瞬间沉郁,下颌线绷紧,眼神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他没有问“你会答吗”这种废话,而是直接拿出手机,打给了技术安全部门的负责人。
“立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带上最高级别的解密和设备隔离工具。有紧急情况。”他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几分钟后,两名技术人员带着设备匆匆赶来。在严密的隔离环境下,他们尝试对加密文件进行破解。那个基于私人记忆的密码提示更像是一种心理挑衅,技术破解本身反而成了次要的障碍。
等待的过程显得格外漫长。顾裴司站在窗边,背对着房间,一动不动,周身散发着低压。林妤意坐在椅子上,手指紧紧攥着,指甲陷进掌心。她不知道文件里是什么,但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终于,负责操作的技术人员抬起头,脸色有些发白,声音干涩:“顾总,林总……文件破解了。里面是……是一段音频。”
“播放。”顾裴司转过身,命令道,声音冷硬。
技术人员迟疑了一下:“内容可能……您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播放。”顾裴司重复了一遍,不容置疑。
技术人员点击了播放键。嘈杂的背景音先流泻出来,像是某个餐厅或咖啡馆,隐约有杯碟碰撞和模糊的人声。然后,一个熟悉的、带着年轻时期特有清朗的男声响起了,是季明川。
“……我知道这样不对,妤意,但我控制不住。每次看到你和顾裴司在一起,我这里……”音频里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拳头轻轻捶了下胸口,“就难受得厉害。”
接着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带着犹豫和一丝慌乱,林妤意的心脏骤然缩紧——那是她自己,很多年前的声音,青涩,带着未经世事的柔软。
“明川师兄,你别这样说……裴司他对我很好,我们……”
“他对你好?是啊,顾家大少爷,当然能对你‘好’!”季明川的声音激动起来,带着压抑的痛苦和嫉妒,“可他了解你吗?他知道你最喜欢在图书馆后面哪棵树下看书吗?他知道你怕黑又嘴硬吗?他知道你画画时喜欢咬笔头吗?妤意,我们才是一类人!他那种人,生来就在云端,他给你的不过是俯视的施舍!”
“不是的!他不是……”年轻林妤意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别说了……求你了……”
“我不会放弃的,妤意。”季明川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偏执的决绝,“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就算……就算我用一些不光鲜的手段,我也要让你回到我身边。我不能再看着你在别人身边……”
录音在这里戛然而止。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技术人员大气不敢出,低着头。
林妤意脸色煞白,浑身冰冷,仿佛被浸入了冰窖。这段对话发生在她和顾裴司交往初期,一次季明川约她出去,情绪失控下的表白和偏执的言论。她早已将这段不愉快的记忆深埋,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包括顾裴司。她以为这只是青春往事里一段尴尬的插曲,却没想到被人如此清晰地记录下来,并在多年后的今天,以这种方式赤裸裸地呈现在她和丈夫面前。
这是一种极其恶毒的攻击。不仅在于曝光了她隐瞒的过去,更在于其内容——季明川那些充满嫉妒和占有欲的话,以及那句“就算用一些不光鲜的手段”,在此刻听起来,像是一句可怕的预言,隐隐与她父亲当年的案子、与后来周家的阴谋产生了某种模糊而令人不安的关联。
顾裴司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几乎让空气凝固。他沉默了几秒钟,那几秒钟长得像一个世纪。
然后,他看向技术人员,声音平静得可怕:“音频来源能分析吗?”
“初步判断……不是后期合成,是原始录音。背景噪音和环境音都符合偷录特征。时间……应该很多年了。”技术人员小心翼翼地回答。
“原件彻底销毁。所有接触过的人,签署最高级别保密协议。”顾裴司命令道,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
“是,顾总!”技术人员立刻执行。
顾裴司这才将目光转向林妤意。他的眼神极其复杂,有震惊,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被侵犯了领地的冰冷。他没有质问,也没有安慰,只是走到她面前,伸出手。
林妤意看着他,眼眶发红,嘴唇颤抖,想说点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把手放在他冰凉的手心里。
“回家。”他说,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回程的车里,两人一路无话。压抑的沉默弥漫在车厢内。林妤意偏头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那段录音里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带来一阵阵羞耻和恐惧。她不知道顾裴司在想什么,这种未知加剧了她的不安。
到家后,顾裴司脱下外套,径直走向酒柜,倒了两杯烈性的威士忌,将其中一杯递给林妤意。林妤意接过来,指尖颤抖,冰凉的酒杯几乎握不住。
“我……”她终于鼓起勇气,声音沙哑地开口,“我不知道那段录音存在……我……”
“我知道。”顾裴司打断她,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他喝了一口酒,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这不是你的错。有人很多年前就布下了棋子,现在只是到了动用的时候。”
他的冷静和分析让林妤意稍微找回了一点理智。“是周临渊?他死了也要拉垫背的?还是……那个藏在更深处的人?”
“都有可能。”顾裴司眼神锐利,“这段录音的目的很明确。第一,离间我们。第二,把水搅浑,把季明川重新拖回漩涡中心,无论他本人意愿如何。那句‘不光鲜的手段’,现在听起来很有意思,不是吗?”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那个黑色的画筒,眼神冰冷:“送画,送录音。这个人不仅了解你的过去,还极度擅长挖掘人性里最脆弱、最不堪的部分,并加以利用。他是个玩弄心理的高手,而且……对我们,尤其是你,抱有极大的恶意。”
林妤意感到一阵寒意:“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报警吗?”
“报警说什么?说我们收到了多年前的私人对话录音?”顾裴司摇摇头,“没用。对手很狡猾,一直在法律边缘游走。我们需要更直接的方式。”
他拿出手机,这次不是打给助理或技术人员,而是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他对着那边直接说道:“是我。之前让你查的,关于所有可能与周家、季家旧案有牵连,并且有能力、有动机在这个时候兴风作浪的人,名单整理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汇报了片刻。
顾裴司听着,眼神越来越冷:“好。把重点放在两个人身上。一个,周家以前的法务总监,那个外号‘毒蛇’的钱律师,周家很多见不得光的事都是他经手,周家倒台他消失得最快,查清楚他现在在哪,为谁工作。另一个,盯紧周临渊那个远在海外、一直和周家若即若离的叔叔周永铭。周家出事,他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正常。”
挂了电话,顾裴司看向林妤意,目光深沉:“既然他喜欢躲在暗处扔泥巴,那我们就把他揪到阳光下。看看这些习惯了阴沟里的老鼠,见光之后还能不能这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