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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说养些时日就好。”宁安澜拉好裙摆,反过来宽慰她,“嬷嬷近日可好?腰疼的旧疾没再犯吧?”
她语气满是关切的望着她。
刘嬷嬷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老毛病了,不碍事。”
随即她压低声音,“你如今晋了位份,又让安贵妃吃了亏,她定会记恨在心。往后更要步步谨慎。”
她听说宁安澜出事被安贵妃惩罚的时候,心里都忍不住咯噔咯噔的,担心极了。
现在反而因祸得福,晋升了位份。
“我晓得,嬷嬷就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宁安澜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桃枝该回来了吧?前些日子她告假归家,还不知道我这些事。”
之前桃枝走得着急,她们都没来得及告别。
谁知道,短短时日,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提起曾在花草局带过宁安澜的小宫女,刘嬷嬷露出笑意:“估摸着再过三五日就回宫了。那丫头与你投缘,若你想让她来锦华宫,老奴想想办法……”
“不必。”宁安澜轻轻摇头,拒绝了,“眼下我自身难保,何必拖她下水。待日后……再说吧。”
她和桃枝的确投缘,而且她性子也好,聪慧可靠。
只可惜,她现在不过区区一个美人,位份太低,随便一个高位嫔妃,随便一句话就能收拾她。
就算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不会对她动手,她身边的这些小宫女,小太监都会带她受过,何必呢。
刘嬷嬷知她顾虑,叹道:“也罢,你自己万事小心。”
“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跟太后娘娘复命。”刘嬷嬷又叮嘱了她几句饮食起居,方才离去。
宁安澜望着嬷嬷远去的背影,将桌上的额锦盒打开,拿出里面那对玉如意。
指尖轻轻抚过那对冰凉的玉如意,这对翡翠触手生凉,雕琢的缠枝莲纹格外精致。。
在这吃人的深宫里,能得这样一份真心相待,何其珍贵。
只是不知,这样的温情能够维系多久。
但能有一时,是一时。
毕竟太过珍贵的东西,她总是会很珍惜。
她抬眼望向窗外,暮色渐沉,宫墙的影子越来越长,如同蛰伏的巨兽。
转眼间,暮色渐浓,茜纱窗上的光影由碎金转为暗蓝。
“美人,该用药了。”兰心端着药盏进来,见她望着玉如意出神,轻声提醒。
宁安澜收回思绪,就着她的手饮尽汤药。
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她忽然想起桃枝离宫前,特意去太医院讨来的蜜渍梅子。
那丫头总说:“你总怕苦,备着这个总能好些。”
如今她已是美人,锦华宫里有的是金丝蜜枣、冰糖燕窝,却再没人会为她备一罐最寻常的蜜渍梅子。
“兰心。”她忽然开口,“去小厨房看看,可有腌制的梅子?”
兰心微怔,立即应声退下。
不多时,她捧来个青瓷小罐:“御膳房今日刚送来的蜜饯,奴婢挑了最酸甜的。”
宁安澜拈起一颗,蜜糖的甜腻盖住了梅子本真的酸涩。
她慢慢咽下,想起桃枝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
等她回来,若知道她如今处境,定会急得团团转,又强作镇定地说:“别怕,桃枝陪着你。”
桃枝是她在宫里,遇到第一个不图回报,全然心善的人。
窗外传来巡夜太监梆子声,三更天了。
她轻轻摩挲着膝盖上的纱布,药膏的清凉渗入肌理。
安贵妃此刻在禁足中,怕是正摔打着器物泄愤。
这深宫里的恩怨,从来都是你死我活。
她就更不能退缩,只能不断前进,不断往上爬!
“美人,夜深了。”蕙质进来添灯油,见她仍坐着,轻声劝道,“太医嘱咐您要好好休息。”
宁安澜颔首,由着她伺候躺下。
帐幔落下时,她忽然问:“蕙质,你若有个妹妹,可会盼着她进宫?”
蕙质的手顿了顿,灯影里看不清神情:“奴婢……没有妹妹。”
宁安澜不再说话。
她知道答案,这宫墙之内,谁舍得让至亲来受这样的罪?
值夜的宫灯在窗外摇曳,将树影投在纱帐上,恍若鬼魅张牙舞爪。
她闭上眼,想起祖母温暖的手,想起刘嬷嬷关切的眼神,想起桃枝清脆的笑声。
这些许温情,是她在这吃人深宫里唯一的烛火。
可她知道,若要护住这些微光,就必须先把自己淬炼成最锋利的刃。
遇神杀神,与佛杀佛,才能够长长久久。
夜色深沉,锦华宫的烛火次第熄灭。
半梦半醒间,宁安澜忽觉帐外有道黑影逼近。
她猛地睁眼,尚未看清便要惊呼。
一只带着冷冽松香的手掌及时捂住她的唇。
熟悉的气息让她瞬间放松下来。
“唔……公公?”
待那只手移开,她压低声音,心口仍怦怦直跳。
寝殿内只留了盏守夜的小灯,昏黄光晕里,谢忱玄色衣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男人正俯身查看她膝上伤势,闻言侧眸瞥她一眼:“警觉性尚可。”
宁安澜撑着坐起身,锦被从肩头滑落:“您怎么这个时辰过来?”
她望向窗外浓稠的夜色,梆子声刚过三更不久。
谢忱指尖轻触她膝上纱布,语气听不出情绪:“白日不便。”
四个字便交代了缘由。
他如今虽权倾朝野,终究是内侍身份,白日出入妃嫔寝宫确实惹眼。
只有等深夜,才能有机会过来瞧瞧她的状况。
宁安澜会意,正要开口,却见他突然掀开纱布一角。
手指按在伤处,她疼得轻吸一口气。
“知道疼了?”谢忱声音里带着几分嘲弄,“跪的时候不是挺能耐?”
宁安澜委屈地抿唇,“贵妃要罚,难道安澜还能抗旨不成?”
“咱家叫你往上爬,不是教你任人作践。”
他忽然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既然有本事引得皇上怜惜,就没本事避开这等拙劣算计?”
谢忱阴冷幽凉的语气透着几分不悦,他看清楚她的腿肿成馒头了都。
若是再多跪一阵子,这双膝盖骨都要废了。
烛火噼啪一声,在他眼底跳动着幽光。
宁安澜忽然福至心灵,他这是在气她不知护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