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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柔弱不能自理,督主请垂怜

第一百三十四章 敢动他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作者:青溪

宁安澜心中不甘,却没有半点办法。

她现在不过小小才人,一没有显赫家世,二位份不足。

她在安贵妃面前,她说什么就得是什么,她不能有半句怨言。

五月的日头渐渐毒辣,青石砖滚烫如煎。

宁安澜挺直脊背跪在安和宫外的宫道上,来往的宫人皆侧目而过。

额角的汗珠滴进眼睛里,刺得生疼。

她望着安和宫紧闭的朱漆宫门,慢慢攥紧了袖中的手。

说实话,今日这一遭,她从入宫那日,就早有预料。

只是幸运的直到今日,才迎来了惩罚,还是来自安贵妃。

哪怕再慈宁宫,太后都没这么对过她,更别说谢忱,更不会这么折磨她。

想起谢忱,宁安澜心神恍惚一瞬,怎么就想起他了呢?

不过自己现在在他心里的身份应当有些不同,若是谢忱知道了……

会不会,有一丝丝的心疼她?

日影渐渐西斜,在她裙裾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就在宁安澜跪在安和宫外受罚时,养心殿内,萧景琰正听着谢忱汇报漕运事务。

大太监安忠轻手轻脚地进来,在皇帝耳边低语了几句。

萧景琰执朱笔的手一顿,墨点在奏折上晕开一团污迹:“跪了多久了?”

“回皇上,有一个多时辰了。”

安忠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足够让站在下首的谢忱听清。

谢忱垂眸盯着金砖地面,指尖在袖中微微收拢。

他想起宁安澜在他面前娇柔婉转的模样,此刻却跪在烈日下任人折辱。

这让他心头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

他谢忱栽培至今的棋子,岂容他人这般糟践?

“贵妃近日,是越发会当家了。”谢忱忽然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静才人再怎么说也是皇上亲封的宫妃,这般当众责罚,不知情的还以为……”

他恰到好处地停顿,余光瞥见萧景琰逐渐阴沉的面色。

“以为什么?”皇帝冷声问。

谢忱躬身:“臣不敢妄言。”

“只是安将军前日在朝堂上对漕运改制多有微词,今日贵妃便当众惩戒新得宠的宫妃……难免让人多想。”

这话看似委婉,实则字字诛心。

明面点了安贵妃跋扈,又暗指安家势大欺君。

萧景琰果然震怒,朱笔重重拍在案上:“好个安若绯!朕的人她也敢随意折辱!”

他霍然起身,“摆驾安和宫!”

谢忱恭敬退至一旁,在皇帝看不见的角度,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

待圣驾离去,他缓步走出养心殿。

初夏的阳光照在他玄色蟒袍上,却化不开周身寒意。

“督主。”暗处闪出一道黑影。

谢忱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安家那个庶子,是不是在漕运衙门的账目上动了手脚?”

“是,已经查到实证。”

“那就把证据递到御史台。”

谢忱抬眼望向安和宫方向,眸中戾气翻涌,“本督倒要看看,安家还能嚣张到几时。”

他栽培的棋子,自有他来打磨。

旁人敢动,就要付出代价。

他都没让宁安澜这么跪过!

御驾抵达安和宫时,日头正烈。

萧景琰刚踏进宫门,就看见那道跪在青石砖上的纤弱身影。

宁安澜脸色苍白,鬓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颊边,摇摇欲坠的模样。

却在见到他的瞬间,眼中倏地迸发出希冀的光亮,如同濒死之人抓住浮木。

这眼神极大取悦了萧景琰的掌控欲。

“皇上万福。”安若绯带着宫人匆匆迎出来,脸上端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仿佛根本不知院中跪着个人。

萧景琰负手立在院中,并不叫起,只冷声问:“静才人犯了什么大错,要贵妃这般惩戒?”

安若绯指甲掐进掌心,面上仍带着笑。

丹朱立即出声替安若绯解释,“静才人一时不慎,打碎了娘娘心爱的茶盏,小惩大诫……”

“朕在问贵妃。”萧景琰打断她,目光如冰刃般扫过。

丹朱连忙跪地:“回皇上,静才人她……”

“掌嘴。”萧景琰看都不看,只给安忠一个眼神。

安忠立即上前,左右开弓,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庭院。

丹朱的脸瞬间肿起,血丝从嘴角渗出。

安若绯再也维持不住笑容,声音发颤:“皇上!臣妾的宫女何错之有?”

“错在不懂规矩。”萧景琰淡淡道,“一个茶盏,朕明日赏你十套。静才人跪也跪了,这事到此为止。”

他示意宫人扶起宁安澜。

她虚弱地起身,却仍坚持向安贵妃行礼:“臣妾鲁莽,求娘娘……恕罪……”

话未说完,身子一软,恰到好处地晕倒在宫女怀中。

萧景琰看着安若绯铁青的脸色,冷笑一声:“贵妃好自为之。”

说罢,亲自将宁安澜打横抱起,径直离开安和宫。

安若绯望着帝王远去的背影,猛地将帕子撕成两半。

丹朱捂着脸跪爬过来:“娘娘……”

“滚!”安若绯一脚踹开她,美目中是滔天恨意,“宁安澜……本宫定要你付出代价!”

锦华宫内,太医诊脉后回禀:“静才人中暑体虚,需好生静养。”

萧景琰坐在榻边,看着女子苍白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她下颌的青紫掐痕。

“传朕旨意,”他沉声道,“安贵妃御下不严,禁足半月。静才人温婉贤淑,晋为美人。”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在这后宫,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安和宫内,鎏金香炉被狠狠踹翻在地,香灰泼洒得到处都是。

“美人?她宁安澜也配!”安若绯双目赤红,胸口剧烈起伏,精心保养的指甲在紫檀木桌上划出刺耳声响。

“本宫倒要看看,这个贱人能得意到几时!”

丹朱顶着红肿的脸颊,战战兢兢地递上一封家书:“娘娘,府里来的急信……”

安若绯一把夺过,撕开火漆。

信是她母亲亲笔所写,字迹仓促慌乱。

她那个不成器的庶弟,在漕运衙门的亏空被人捅到了御史台,证据确凿,若无人周旋,流放都是轻的!

“混账东西!”安若绯将信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她刚在宁安澜那里吃了亏,转眼娘家又给她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娘娘,老爷说……如今只有您能救三少爷了……”丹朱小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