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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毓笑着走过去,看着郑蕊儿手里的五彩绳。
青红白黑黄五色丝线拧得紧实,中间留出对称的两处空隙,各嵌了一颗圆润饱满的珍珠。
她说:“好看的。”
“那我给你也编一条。”郑蕊儿欢喜,指了指盒里那些零零碎碎的物件说,“绳中间还能编其他的,有珍珠,有玉石碎粒,还有装了朱砂的小布包,再缀个小巧的流苏,可好看了……表姐,你想编什么?”
温毓说不用这些,只用彩色丝线编成素绳就行。
她要亲手编。
姐妹俩便争先教她。
温毓的手指纤细修长,捏着柔软的蚕丝线时,动作略显生疏。
但她学得很认真。
半上午的时光在丝线缠绕声中悄然过去。
温毓编了四条五彩素绳,没有缀任何珍珠玉石,只将五种颜色的丝线紧紧拧合,末端简单打了个活结。
日头爬到中天,姐妹俩在温毓屋里用完饭,才回去。
温毓将那编好的四根五彩绳,一根系在自己腕间,一根给了云雀:“你也戴一根,凑个端午的热闹。”
余下两根,她吩咐孔嬷嬷取来两个朱红锦戴装进去。
将其中一个交给孔嬷嬷,让她送去给镇国夫人。
温毓说:“镇国夫人不喜张扬,这素净的五彩绳,应该合她的心意。”
孔嬷嬷颔首应下,退了出去。
云雀见她还剩下一个,好奇的问:“主子,那这个是要给谁?”
……
谢府。
后院书房,谢景刚从衙门归来,一身青皂官袍未换。
他手里捏着卷宗,眉目沉敛,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文书上。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软糯的猫声。
“喵~”
尾音拖得绵长。
他抬眼望去,就见那只通体雪白的胖猫正踮着爪子溜进来。
毛蓬松得像团云,步伐慢悠悠的。
谢景目光下意识往外扫了一圈。
廊下日光正好,却只瞧见管事福伯的身影往这边来。
预想中的那抹纤弱身影却并未出现。
他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浅得像水面浮沫,转瞬便被他不动声色掩去。
只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下。
福伯进门,躬身道:“大人,郑家派人把您的猫送回来了。”
话音未落,胖猫已轻巧跳上案桌,蹭过摊开的文书,径直伏在砚台边,脑袋往爪子上一埋,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呼噜声,乖顺得很。
谢景看着猫,心绪沉了沉。
先前去郑家,他说过,等温毓病愈,让她亲自把猫送来。
她倒好,竟这般省事,派个下人便打发了。
这般想着,他眼底渐渐漫上几分不悦,藏在睫羽的阴影里,连指尖捏着的纸页都被攥出了浅浅的褶痕,周身的气压也低了几分。
心里添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闷意。
福伯将谢景眼底的不悦瞧得真切,上前一步,双手递过一只朱红锦袋。
那袋口绣着花纹,绳头坠着小巧流苏,有几分素净喜庆。
“大人,这是温姑娘一并让送来的,说是端午将至,望大人平安顺遂。”福伯说。
谢景闻言,眸色微动,竟有几分迟疑。
在接过锦袋时,他动作不自觉地放轻了几分。
接着扯开袋口,一根五彩绳落在掌心。
青红白黑黄五色丝线拧合得不算紧实,绳结处还有几分青涩的歪斜,显然是初学者的手笔。
但却能看出每一缕丝线都捋得规整,藏着十足的用心。
“温姑娘亲手做的?”他看向福伯。
“是,郑家的人说,是温姑娘亲手编的。”
如此,谢景方才因未见其人而起的失落与不悦,竟消散了大半。
连眉峰都悄悄舒展了些。
他眼底漫开细碎的柔光,先前沉敛的神色褪去,多了几分难得的柔和。
原是她记着端午的习俗,还特意亲手编了绳送来。
这般心意,倒比亲自来送猫更让人心暖。
他指尖捏着绳头,将五彩绳往腕间一套,活结伸缩自如,刚好贴合腕骨,素净的五色绳衬着青皂官袍,竟透着几分鲜活。
他抬手晃了晃手腕,丝线轻动。
眼底的笑意藏不住,悄悄漫到眉梢。
周身的清寂气压尽数散去,连书房里的笔墨香,都似添了几分暖意。
福伯看着他脸上那抹藏不住的柔和笑意,语气里带着点老仆人的打趣,慢悠悠开口:“大人,您以前最是不喜这些颜色鲜亮的物件,总说花哨惹眼,今日倒把这五彩绳戴得这般宝贝。”
这话戳中心思,谢景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
耳尖却悄悄泛了点热。
他沉了沉神色,语气故作平淡地转开话题:“端午要去静安寺的东西,都备妥了?”
“都差不多了。”福伯忍着笑,躬身回话,“大人这次特意抽空去静安寺,和长公主一同过端午,长公主一定开心。”
“也有些时日没见母亲了。”
福伯瞧着他腕间那抹鲜活的色彩,试探着问道:“大人是要戴着这五彩绳,去见长公主吗?”
谢景眉峰微挑:“不可?”
他指尖却悄悄将绳结又攥紧了些,半点没有要摘下的意思。
福伯眼底的笑意藏不住,笑着摆手:“不是不可,只是这五彩绳编得秀气精巧,一看就是姑娘家的手艺,长公主见了,怕是要追问来历,指不定还会高兴坏呢。”
谢景刻意板起脸,语气沉了沉,却掩不住耳尖的薄红:“少在这里神神叨叨的,下去吧。”
福伯知道他是嘴硬心软,应了声“哎”,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
书房重归静谧。
谢景垂眸看向腕间的五彩绳,心底像是被温水浸过,漾开一圈圈细碎的波澜,连嘴角都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眼底那藏不住的笑意,此刻比窗外的日光还要鲜活。
一旁伏在砚台边的胖猫似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抬着圆脑袋望过来,眸子落在他腕间的五彩绳上,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呼噜声,爪子轻轻扒拉了两下他的衣袖。
满是孩子气的嫉妒。
谢景见状,低笑出声,抬手拍了拍猫的脑袋,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的温柔:“吃醋了?也想要?那你往后寻只母猫作伴,让它也给你编一根便是。”
胖猫似懂非懂,蹭了蹭他的掌心。
谢景心底的暖意愈发浓厚,连周身的清寂气场,都染上了几分烟火气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