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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犹豫、恐惧和抗拒在绝对的利益和威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宁安澜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奴婢答应!奴婢方才只是……只是一时惊住了,求公公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奴婢定当竭尽全力,完成公公吩咐!”
谢忱看着她这副惊慌失措急于表忠心的模样,眸底掠过一丝满意。
很好,恐惧和欲望,永远是驱动人最有效的鞭子。
“这才对。”他语气缓和了些许,仿佛刚才那句“合作作废”只是随口一提的玩笑,“需要什么助力,或是遇到难处,自可来寻本都督。”
“是!谢公公!”宁安澜连忙应下。
这条路,她终究还是踏上了。
但只要能够在谢忱心里愈发重要,不能随便打杀,便足够。
先保证自己活着,再谈其他。
“去吧。”谢忱挥挥手,重新拿起案上的奏折,似乎不再想多言。
宁安澜不敢多留,恭敬地行礼退下,脚步有些虚浮地离开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小屋。
直到房门轻轻合上,屋内只剩下谢忱一人时,他脸上那抹淡漠的笑意才缓缓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阴鸷。
他放下朱笔,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若非情势所迫,他其实并不愿将宁安澜送到皇帝身边。
这丫头比他预想的更聪明、更隐忍,也更有韧性,用起来颇为顺手,是个打理阴暗事务的好苗子。
放在皇帝那个变态身边,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而且,不知为何,想到她要承欢于那个暴戾的皇帝身下,去忍受那些屈辱和折磨,他心底深处竟掠过一丝极其细微,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与不适。
但这感觉太过微弱,瞬间便被更重要的算计所淹没。
最近他安插在皇帝近侍中的眼线冒死传来一个模糊的消息。
皇帝似乎暗中得到了关于“江元道”的些许线索!
江元道!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他死水般的心湖中炸开滔天巨浪!
这是他谋划多年、追查至今的关键!
任何与之相关的蛛丝马迹都绝不能放过!
然而皇帝那边口风极紧,他的人无法探听到更多。
眼下,最快、最直接的方式,便是送一个足够机敏、又完全受他控制的人到皇帝身边,近距离探查。
宁玉兰不可信,太后的人更不可用。
他手上虽有合适的人,但样貌却跟宁安澜相差甚远。
算来算去,竟是这个阴差阳错落到他手中,有足够动机向上爬又暂时不得不依附于他的宁安澜,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罢了。
谢忱眸光幽暗,压下那丝莫名的情绪。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颗棋子而已,物尽其用便好。
若她真能查出些什么,便是她最大的价值。
若不能……或是失去了控制,毁了便是。
只是,可惜了这把还算好用的刀。
宁安澜失魂落魄地回到住处,草草扒了几口已经冰凉的晚饭,便吹熄了灯,将自己整个埋进冰冷的被褥里。
黑暗中,白日里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理智回笼,她开始冷静地思考谢忱石破天惊的要求。
抗拒和恐惧依然存在,那是源于上一世不堪回首的记忆和身体本能的战栗。
但她深知,既然谢忱开了口,这件事便已成了定局,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除非她想立刻失去所有价值,甚至可能累及祖母。
既然非做不可,那便要想办法做得更好,从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细细想来,经过上一世的惨痛经历,她对那个变态皇帝的喜好、禁忌、乃至在床笫间的某些特殊癖好,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这一世若主动迎合,刻意讨好,或许能比上一世更快地获得“圣宠”,爬得更高些。
位份高了,手中能掌握的权力和资源自然也会更多。
到时候,或许就能有底气请求谢忱帮忙,彻底将祖母从太后的控制下解救出来。
也只有祖母安全了,她才能真正心无旁骛地去实施复仇!
不仅仅是要太后死,她更要查明前世未能揭开的真相,要将太后苦心经营的一切彻底摧毁,让她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记得死前那一刻,她已秘密搜集到了一些极其关键的证据,就藏在一个只有她知道的地方……
可惜,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宁玉兰一刀要命。
还有她上一世暗中培养的几个尚且忠心的心腹宫人……
如今他们或许还在宫中某个角落苦苦挣扎。
只有当她重新获得妃嫔的身份,才有可能将他们重新收拢到身边。
现在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什么都做不了。
如同蝼蚁,只能任人摆布。
这么一层层剖析下来,宁安澜忽然发现,谢忱提出的这条路,虽然是万丈深渊,却也是目前能最快让她获得权力和自主性的途径。
甚至可以说是……最适合她当下处境的选择。
他突然让她这么做,绝不仅仅是一时兴起。
宁安澜敏锐地察觉到,必定是她恰好符合某些条件,而且……他也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会是什么理由呢?
宁安澜猜不透,谢忱的心思向来深沉如海。
想通了这些,心中那强烈的排斥感奇迹地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和决绝。
既然前方是虎穴狼窝,那她便要披上最华丽的皮,做那最毒的蝎子。
思绪翻腾间,极度的疲惫袭来,她沉沉睡去。
只是临睡前,模糊地想起似乎忘了问谢忱一些细节,明日还得寻个机会再过去一趟。
翌日,宁安澜强迫自己将所有纷乱的情绪压下,如同往常一般前往花房当差。
她仔细侍弄着那些娇贵的花草,动作一丝不苟,神情专注。
只是心中已悄然调整了计划,待下值后,她便要去找谢忱。
成为妃嫔这件事,单靠她一个小宫女绝无可能办到。
她需要谢忱提供机会和助力,至少要知道他打算如何将她“送”到皇帝面前。
就在她刚修剪完一盆兰花的枯叶,放下银剪,准备去给另一株山茶浇水时,一个低沉而略带威严的声音在她身后悄然响起:
“宁安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