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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仪被东厂从国公府带出来时,仍是满脸不可置信。
府卫家丁,竟然没有一个人阻拦。
先前的有恃无恐,也变成了歇斯底里。
她终于明白,是赵剑承抛弃她了。
杨仪以为他们夫妻就算有分歧,可也是风雨同舟过过年的,起码在对付沈之遥这件事上,他们该是夫妻同心的。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她被沈之遥关进囚车里招摇过市时,赵剑承连面都不肯露。
莺香大街本就热闹,来来往往的人对杨仪评头论足。
赵剑承想置身事外,可百姓们的言论,还是带上了国公府。
这一次,没有三司会审,没有大理寺和刑部的阻挠。
杨仪被关进了东厂牢狱。
一门之隔,一身飞鱼服的沈之遥就站在她面前。
“我娘家是清固杨家,杨家有开国之功,我是杨家嫡系之女。
沈之遥,只要大肃还是大肃,你就不能杀我。
杨家在开国时战死的那些英烈,也不会允许你杀我。”杨仪双手抓着门框,冲沈之遥大喊。
人,只有在将死的时候,才渴望活着。
杨仪拿出一直引以为傲的身世,在威胁、也在乞求沈之遥给她一条活路。
她不信沈之遥会杀她,但又坚信沈之遥肯定会让她十分痛苦的死去。
这样的折磨,让她几近崩溃。
沈之遥看着她,只觉可笑,“杨家先辈的开国之功,不是让你用来为所欲为的。
以他们的功劳,你的确可以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但这些前期,得你是一个好人。
你扪心自问,你是吗?开国元勋的后代,却要行造反之事,让你死在牢狱,都是对你的成全。”
沈之遥没给杨仪用刑。
这就代表着,她不要杨仪交代任何,也代表着杨仪必死的结局。
“你的先辈们,为建立大肃抛头颅洒热血,功不可没,拯救了数万万的百姓,让他们免于国家四分五裂、战乱不断之苦。
可你,勾结外敌、联手权贵,将大肃江山搅的天翻地覆,为了权利,又害死了多少人?
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大肃多少州县饿殍满地、肃西沐北征兵不断、你知道芒山百姓死绝了吗?你知道樟胜府多少人沦为了畜生之食吗?
你为一己之私,葬送的性命,远比你的先辈们要拯救的人命多得多,你还有脸提清固杨家?
杨元被陈让害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现在想起自己的娘家是清固杨家了?”
沈之遥的声音里不含愤怒,只有平静。
“杨家不会袖手旁观的。”杨仪固执的说着。
她双手拿开,后退两步,又端着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她说:“你什么都不懂,清固杨家永远也不会倒。”
“只要这天下还姓杨,清固杨家就永远都在。
今日你杀了我,来日还会有别人。
杨家与你沈家不同,我杨仪与你沈之遥也不同,沈家往上追溯,不过就是山匪贼寇。
可我杨家不同,我杨家往前追溯十代人,都是国之大器者,都是江山脊梁。
杀了我,杨家自会有人替我报仇,沈之遥,你敢杀我吗?”
回应她的,是兵刃。
软剑从沈之遥的腰间拔出,刺在了杨仪的肩胛骨上。
洞穿了皮肉,伤了骨头。
杨仪脸色瞬间煞白,只听沈之遥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威胁我?”
“杨元将军死了,至今都没有人敢站出来为他喊冤正名,你个江山窃贼,哪儿来的自信?”
沈之遥手腕轻轻一转,杨仪就痛苦的哀嚎。
“我倒要看看,赵安洲是不是连你这个母亲的命也不救。
杨仪,你死不足惜,但现在还不是你死的时候。
当然,你要是为了保护你儿子,自愿赴死,那我也不拦着。
不过我劝你还是再等等,等到万一哪天我大发善心,愿意大赦天下呢?”
沈之遥抽走了软剑。
剑尖朝地的时候,剐下来的一片皮肉带骨,也掉在了地上。
杨仪看着,更觉肩上伤口疼了。
疼的她倒在地上,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连呼吸都是疼的。
杨仪自己也曾认为,她能为了赵安洲去死。
但真的面临死时,她又怕了。
贪生怕死,本就是人之常情,并不是所有的母亲,都能为了孩子去死。
杨仪在东厂的牢狱里,终日不得见天日。
……
成王登基为帝的消息,从京城往四面八方扩散。
传到平同时,正是夏收开始的季节。
沈之遥不限制民间用铁,甚至平同都司还给百姓们打铁镰。
出售的价格也便宜,每家每户在农忙时都能买到收割麦子的新镰刀。
金色的麦浪,在百姓的欢声笑语里,变成了一捆捆的麦垛。
宽敞又平坦的麦场早就平好,牛拉着石头做的大磨石,一遍遍的滚场,将土场滚的光溜溜的,一棵野草也没有。
大太阳晒个几日,麦场里会铺上一层厚厚的麦子,牛拉着磨石开始滚麦子。
平同的守军们也会来帮忙,他们觉得牛干活太慢了,会把战马拉出来。
军民一起广收田的景象,让那群大钺细作也看的激情澎湃。
“以前都只是抢粮食,没有收过粮食,别说,这收粮好像也蛮有趣。”一细作说着。
另一个用胳膊肘顶了他,“嘘,要死啊你,这大庭广众的,你也不怕暴露。”
这边正说着话呢,褚廷琴走过来,抓住了两人的肩膀,“参军吗?”
两细作拼命摇头,异口同声道:“我们只想种田。”
褚廷琴蹙着眉,“参军有军饷,赚的银子比种粮多,你们两个都是上无老下没小的光棍,干嘛不参军?”
一个细作说:“夫人唉,我们只想吃饱饭。”
褚廷琴拉着他们不放,“我军中的伙食好得很,每天大鱼大肉,粮食管够。”
“我看你俩骨骼奇佳,是练武的好料子,以后就做我的哼哈二将,走吧!”她说着,把人从麦场上强行带走了。
两个细作仰天高呼,“哪里有强制征兵的?有违人道啊。”
百姓们看他们一眼,不但没责怪褚廷琴,倒骂他们两个是没出息的老光棍。
细作不服:“什么老光棍?我们兄弟才二十四岁。”
百姓们齐刷刷的说:“那也是好吃懒做的老光棍,褚将军,把这两个二愣子好好练。”
“哈哈哈。”
麦场上,又响起欢声笑语。
今年的倒春寒,让多地良田损害严重。
但甘州新种子的麦子,产量仍是高于以往。
这就是赵剑承永远也比不过沈之遥的地方,也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沈之遥在,朝堂就安稳的原因。
譬如启平帝给她赐的字:黎元。
支撑她的,是她自己,也是天下数万万的黎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