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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沐将军也厉害的,虽然第一次跟我们于将军一起攻城失败了。
但后来人家也杀敌无数,把面子给挣回来了,而且也没像沐大将军那样,只知道跑嘛。”
“哈哈哈。”
大家畅所欲言,欢声笑语。
樟胜府夺回来了,百姓高兴,将士们更高兴。
互市乱了六年,如今也安稳了,再没听到有杀人越货的事儿发生。
士兵们说的兴起,更是对大钺破口大骂。
邵阮和樊陵川也是第一次知道,狗还能打仗。
“等等,我给两位瞧本小书。”一名总旗说着站起来,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半个巴掌大小的小书。
他递给邵阮。
邵阮翻开,只见第一页上画着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狗,和一个缺了胳膊和腿的人。
那人口中咬着一把刀。
再往后看,每一页都是狗咬人的、不同画面的惨状。
整本小书,没有一个字,看完却叫人心思沉重。
樊陵川也在看,他问:“这上面记录的就是樟胜的攻城之战吗?”
总旗点头,“是的,这本小书在樟胜府广为流传,无论男女老少,人手一本。”
“樟胜府的百姓说,这是为了让子孙后代都记住仇恨、也记住将士们的恩情。”
“那为什么只有画,没有字?”樊陵川又问。
总旗回着:“大人不知晓嘛,启平爷定下来的规矩,樟胜府人不许读书、不许参加科考。
所以百姓们只看得懂画,不认识字。”
“为什么?”樊陵川不解。
总旗便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
“因为玄霄营。”就在众人都沉默的时候,沈之遥的声音忽地响起。
士兵们看见沈之遥,脸上无一不露激动,纷纷站起来恭敬的冲沈之遥抱拳行礼,激动的叫着:“沈大人。”
沈之遥也随和,往地上盘腿一坐,就和将士们打成了一片。
如此一来,话题便岔开了。
将士们总有东西送给沈之遥。
或是皮毛手套、或是战靴。
更有人抓耳挠腮,极其腼腆的送上一把用木头刻的小匕首,嘿嘿娇羞笑着说:“我的军饷都寄给娘老子了。
让她好好供养弟弟妹妹们读书用了。
沈大人,你莫嫌弃啊,我实在不知道送什么给你好了。”
沈之遥笑的眉眼弯弯,她伸手拔掉了发上玉簪,乌黑的发在她掌心里团起来。
她腾出一只手,便把木刻的小匕首当做簪子来挽发,“不嫌弃,比簪子好用。”
“我见着你们,同你们说说话、吃吃酒,便是最开心的事儿。
每次都叫你们如此破费,我又不忍心拒了你们的好意,这实在叫我两难。
今日我们就做个约定,日后见我,可不能再如此兴师动众了。”
一众将士摇头挥手,说这些都只是小小心意,他们只是想为沈之遥做点什么。
樊陵川在他们的眼中、话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沈之遥。
京城权贵,对她闻风丧胆,好似她是会吃人的魔鬼。
御史们隔三差五上折子骂她,说她恃圣宠而骄纵,行事无规无矩,更是无功受禄。
可边境,人人对她尊崇敬爱。
他们看着她的眼睛里,有光。
不是像萤火那样微末的光,而是像朝阳那样充满希冀的光。
真正扛起大肃江山的,不是坐在龙椅上的帝王。
也不是在朝堂上尔虞我诈的那些大臣。
而是他眼前这位,身负‘商贾之女’、‘阉人之流’的弱小女子。
沈之遥此时的确称得上弱小,火光映照下,她肌肤胜雪。
本就纤细的腰身,经腰带一束,更是如春日拂风的弱柳枝条。
樊陵川抬起自己的手,对着她的脸远远比划了下,她的脸甚至都没有自己的手掌大。
她哪儿哪儿都透着娇弱,但偏就是她,成为了风雨飘摇里大肃江山的脊梁。
她说她不做被这世间同化的俗人,她要做她自己;樊陵川相信,她能做到的。
樊陵川有些热泪盈眶,他赶忙低下头,看着邵阮塞进他手里的那本小书。
不走出京城,他永远也不知道,这世上大多数人的活,要靠有些人的消亡。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死,叫“甘愿赴死。”
在这数以万计的甘愿赴死的人里,沈之遥每一次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樊陵川想问她一声:‘你就不怕死吗?’
沈之遥怕的。
可是当她一声令下,无数人在战场上视死而归的那一刻,她觉得她就该为了这份不顾生死的信任和依托,去拼命。
善良和大义本就是她的底色。
是沈之乔、解扶泽,是启平帝、燕旭卫学棋……是眼前这些曾并肩作战还活着的将士、是埋在穆绵山下、埋在西阙山脉、埋在许多许多地方的那些江山忠骨。
是所有信她、依着她的那些人,让她的底色,穿透了狠辣无情的禁锢。
沈之遥看着眼前的一张张笑脸,心中生起了丝丝暖意。
她虽从未许诺,可她已经替这些人、替天下人,扛起了一片天。
邵阮问那总旗:“你妹妹也能去读书了吗?”
总旗点头,“是呢皇后娘娘,沈大人创办了私塾,我妹子就在私塾里读书。”
沈之遥默默做了许多事情。
其中耗费的心力,邵阮想都不敢想。
她凑近沈之遥,附在其耳边小声说:“阿遥,我现在觉得,皇上有时候确实有些无理取闹了。”
沈之遥手指抵在唇上,低头也小声说:“这话可不能乱说。”
邵阮笑着耸肩,“我只跟你说,回去之后,我会好好劝皇上的。”
邵阮趴在沈之遥的肩上,轻声细语道:“我决定了阿遥,回京之后,我就要替隋儿争太子之位。”
“我也明白了,不是阿遥你陪我和隋儿往下走,而是我要陪着你往下走。
我和隋儿,也要为你撑起头顶一片天。”
沈之遥轻轻拍着她的背,偏头看向她,说:“皇后娘娘、可教也。”
邵阮嗔一声。
就听沈之遥又道:“此番带你前来,是让你以皇上的名义,慰问边疆战士百姓。”
“慰问之礼,已在路上了,回京之后,皇上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邵阮便说:“是阿遥你的良苦用心。”
“都一样。”沈之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