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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酒也顾不上喝了,从楼上跑下来,一路追沈之遥到东厂。
他气喘吁吁,猛灌了几口凉茶。
手扶着桌沿,隔桌看着沈之遥,“你……本王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沈之遥坐在椅子上,也不对他见礼。
她手里拿着折子,伸到他眼前。
成王定睛一看,是推举他摄政的折子。
他把骂人的话,咽进了肚子里,满脸堆着笑。
“钱财乃身外之物,本王来就是想告诉沈大人,用钱而已、尽管开口。”他说。
沈之遥把折子放回了桌上,提笔在落款处写着自己的名字,“王爷可曾听说过先帝爷的一句旧话?”
成王道:“知道,先帝曾对首辅说‘当效仿沈卿。’”
“王爷是个明白人。”沈之遥收笔。
成王乐于花钱买开心。
沈之遥能扶杨附做皇帝,那让他做个摄政王也是容易事儿。
本以为还要见见血,不成想散点钱财就能得偿所愿。
他说:“本王愿意做一回散财童子。”
沈之遥在折子上,覆上自己的印。
折子递给成王,好让他看看清楚。
沈之遥又道:“那就要请成王行个方便,让我去一趟临海的昌顺府了。”
成王对这道折子很满意,“昌顺府本王存着两百万两银子,沈大人随时去拿便好。”
沈之遥却摇摇头,她直白的说:“王爷,两百万可买不走大肃的半壁江山。”
话间,她推了本账册给成王看,又道:“我花了这么多,才换来跟赵剑承平分秋色的权势地位。
如今王爷想要的是跟皇上平分天下,那这天下人的账,王爷是不是也该担一半?”
这是个庞大的数额,是要把临海掏空。
成王在临海偷鸡摸狗、悄悄摸摸攒的家底,要他全拿出来,他肉疼。
他突然觉得,这道折子,也不是那么完美了。
沈之遥催促着:“王爷尽早做决断,肃西的事儿耽误不得。”
成王摸着奏折,也不舍得放回去。
“六成,你总要给本王留一点护身钱。”他讨价还价道。
沈之遥把折子从他手里抽走,“那我还是写信给安洲,问问他愿不愿意做这摄政王吧。”
“这怎么行?”成王脸色焦急,“还有得商量,你莫急。”
他双手护着折子,生怕沈之遥给毁了,一咬牙,道:“八成。”
他把腰间玉佩摘下来,拍在桌上,“八成,你带着玉佩去临海。
金银铺的四大掌柜见到玉佩,会让你带银子走。”
临海是封地,遍布四州的金银铺便是成王的私库。
临海四州金银总铺的掌柜,权力大过了布政使。
“一厘都少不了。”沈之遥道。
成王脸色大变,要将玉佩收回时,沈之遥一掌摁住。
“你要明抢吗?”成王厉色道。
沈之遥好商好量,“但若成王答应帮我送个人去甘州,我便只要七成。”
成王问她:“谁?”
沈之遥回道:“赵安鸿的夫人,褚廷琴。”
这不是件易事儿。
但为了摄政大权,也为了能多留下一成银子,成王应了。
他离开东厂,便坐上马车,直奔肃西了。
沈之遥回了沈府。
解扶泽的新任命下来了。
杨附不肯把他放回肃西,让他去甘州做都督。
总制甘州、闻城、宣城军务。
圣旨是直接送到沈府的,意在告诉沈之遥,圣意已决。
沈之遥看过圣旨,问着解扶泽,“那肃西大军怎么办?”
解扶泽宽慰她,“有祝诤在,肃西军乱不了。
皇上此举,意在将京一防线扩到甘州去,这未尝不是好事儿。”
“我在平同驻防,祝诤便能腾出手来,多管管北边营了。
况且祝询也会跟着我回去,我打算将他放在南边营去历练。”
他们都是跟着解扶泽常上战场的人,熟悉肃西军务。
肃西,也该出新的优秀将领了。
“也好。”沈之遥道,“我与成王达成合作,他会设法将褚廷琴送到甘州。
届时需要你与她合力,帮我找一方印。”
她自怀中掏出了一张纸,上面分别画着两枚印的花纹图案。
“照着它们找,应该不会错。”
“好。”解扶泽只管应下,也不追问缘由。
他收了纸张,又塞给沈之遥一个令牌。
“少帅亲卫会替我守着你。”他说,“你时常要忙政务,顾不上照顾之乔。
我将祝谨留下,他会尽职尽责的照顾好之乔。”
“来日之乔要嫁去侯府,也让他跟去。”
“你身边没他怎么行?战场多凶险,他要给你诊伤治病的。”令牌沈之遥收下了,祝谨她却不留。
“军中有军医,他们都是祝谨的徒弟,医术好着呢。
再说,若我受重伤,你肯定日夜兼程赶过去救我,无甚担心的。”解扶泽笑的吊儿郎当。
……
肃西芒山。
月明星稀,林中鸟兽齐鸣。
衣衫褴褛的百姓,被骑着战马的大钺士兵,持着鞭子往林中深处赶。
“求求了,不要把我们赶上山。
山中有野兽,甚是凶残,我们会被吃掉。”
一名百姓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
回应他的,是一根绳索。
圈住了他的脖子,将他那成片的脏发,勒的贴紧了脖颈。
“驾”一声,舒为婴胯下战马疾驰。
他强劲有力的手臂,拖着那根绳索。
刚刚还求饶的男子,此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断枝因碰撞插进他的肉里,又在拖拽里剐下一片血肉。
他的身体像坠石,凌乱的撞在战马途径的树干上。
骨头断裂的声音,被一声声“驾”盖过。
大家亲眼看着,他断了腿、没了胳膊。
只剩下半截,被绳索套着,上下跌撞。
缄默,也没能换来他们自己走向死亡。
一根根的绳索,不分男女老少,套在了他们有一层黑垢的脖子上。
他们刚才亲眼目睹的惨死,是他们马上又要亲眼迎来的“未来。”
芒山百姓,看不见希望、亦看不见未来。
等待着他们的,永远都是另一种新的死法。
有人惊惧又不甘的大喊:“两国停战和谈,你们大钺答应把我们好好还回去的。
凭什么?凭什么杀我们?
你们这是……这是毁约,是挑衅我们的皇上。”
“我们的皇上,不会放过你们。
我们的皇上,要的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舒为婴勒马停住,“你们进山觅食,被野兽分食,与我何干?与大钺何干?”
“你们死在这里,连尸骨都找不到,谁敢把你们的贱命,算在我头上?”
“不杀你们,谁去地狱安抚我父亲、安抚我大钺十万将士的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