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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爷,我姐姐说三年后我才能嫁过来。
但若是你想,我可以今年就入侯府。”沈之乔笑盈盈的说着。
沐景步子随着她,迈得很慢。
他给了沈之乔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在你之前,我已心悦一人。
碍于她戏子的身份,我只能将她藏在府上,这件事儿我只告诉你。”
“你真心待我,我也不瞒你,若你能接受她,我自是愿意娶你过门的。”
沈之乔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跟当初柳娘说的不一样。
柳娘说多少娇贵小姐要嫁给沐景,可他都瞧不上,他是正人君子,在等他的心爱之人出现。
雪薇雪菱也对她说,沐景亲口说了,他心悦的人就是自己。
“可为什么你要跟雪薇她们说,你心悦我?”沈之乔问他。
“因为、答应亲事,我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沐景诚然道。
可他说的太委婉了。
“我知道了。”沈之乔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我姐姐威胁你了是吗?”
她继续往前走,说起沈之遥就滔滔不绝,“我姐姐那都是为了我好,怕你们侯府欺负我。
毕竟以前我和姐姐在平兴侯府,惨日子过的太多了。
你别看她说话凶巴巴的,杀人也不眨眼,但她对亲人很好的。”
沐景听到‘亲人’两个字,就想起了平兴侯府的遭遇。
沈其义在诏狱受尽酷刑死了,李莲生心悸不治而亡,左茵疯癫了。
沈妍夫家全死了,沈谦被迫去互市上做生意,平兴侯府如今跟座空宅子没区别。
沈之遥,到底哪里对亲人好了?
沈之乔说:“我们成婚后,永定侯府的人也就是我姐姐的亲人了,她一定会特别关照的。”
“那倒不用。”沐景忙道。
沈之乔甜甜笑着,望向沐景说:“你别怕,我姐姐不会滥杀无辜。
她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你说的那个女戏子,你喜欢养着便是,只要她不犯到我面前来,我不会为难她。
这件事儿,我会替你保密,决计不让我姐姐知道,但你自己行事儿也要小心哦。”
沐景诧异。
沈之乔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她在外面待不了太久,匆匆看了一眼库房便返回了。
……
沈府卧房。
沈之遥给解扶泽卸着甲胄。
解扶泽在督建十城京一防线,近来多处奔走,时常不在京中。
“之乔的亲事定了。”沈之遥挂好甲胄,开始跟他话家常。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解扶泽抱着她不肯撒手。
手掌粗粝的茧子,隔着衣服摩挲着沈之遥。
她习惯这样,也喜欢解扶泽掌心和指腹的茧子。
“定的这样快,别是沐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解扶泽端详着她。
“我管不住之乔。”沈之遥叹息一声,“她回家就告诉我,今年就要嫁过去。”
“我说她还小,她就说只是先嫁过去,说侯府如今没个管家的女主人。”
“那怎么行?”解扶泽知晓她的心思,“侯夫人是放不下沐北,可她人还活着呢,她才是侯府的当家主母。”
“他们父子一串库房钥匙,就把妹妹哄的心花怒放,死活都要进侯府。”沈之遥攀住他的脖子,看着他道。
解扶泽抱着人起身,往温汤屋走去,就在他们卧房的后头。
“那你要告诉她,拿了沐北大军的帅印和兵符,才算是侯府真正的女主人。
我瞧着之乔那个性子,只要你说了,她争也要争到手里的。
都铁了心要去那种虎狼窝,争斗免不了,早有准备是好的。”解扶泽贴在沈之遥耳边说。
沐浴所需引的是温泉水。
偌大一个汤池,水汽氤氲。
解扶泽抱着她,站在汤池前,示意她继续。
沈之遥手脚麻利的褪掉了。
“遥遥。”他温声叫着。
沈之遥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细数他背上的伤痕。
总有一天,天下会没有战争的,他也不会再赴战场。
她趴在解扶泽的肩膀上,手指去够那些消不掉的疤。
解扶泽就把她扛起来。
单臂控着她的腿,把人架在自己肩膀上。
“你快放我下来。”沈之遥贴着他道。
水珠乱溅。
“怕什么?”他说着,还要抖一抖臂膀。
“我可要打你了。”沈之遥整个人凌空着,暴露在空气里。
解扶泽道:“打死我,守活寡,你乐意啊?”
“你怎么知道我……”
她话未说完,人已经被解扶泽捞进了怀里。
他含情脉脉看着她,“饿了。”
“饿了就快洗,洗完吃饭。”沈之遥双手落在他肩膀上。
“现在就吃。”他托着沈之遥。
温泉水温度适中,缓缓流淌。
她似攀着崖壁的小枝桠。
风从崖底上来,掀的枝桠上下左右的乱窜。
枝桠只好紧紧抓着崖壁,可风更强劲的袭来,顺着崖壁吹散了枝桠。
枝桠便只能应着风,忽高忽低,在空中摇摆着,什么都抓不住。
最后只能依着风,顺着风,抵达风想去的地方,直到风也心满意足的停了。
枝桠才被风的余力,吹的贴在崖壁上。
风柔和的托着枝桠,枝桠还在风的慢波里余颤。
沈之遥说:“之乔定亲的事儿传到永州,怕是有人要坐不住了。”
解扶泽靠在汤池边缘,“何止,京城的贵客也坐不住了。”
“但他竟然老老实实的待在别苑,倒是罕见。”
“待得住,就证明早有安排,雪菱已经将侯府潜藏的人都告诉我了。
我派人时刻盯着了,都是些娇弱女子,真正能做的也就打探消息了。”沈之遥道。
解扶泽给她提醒,“你别忘了,之乔要嫁去侯府。”
“她和沐景结缘,都是因为柳娘,柳娘是从永州出来的。”
沈之遥在他怀里,垂眸看着他,“他们想用之乔威胁我。”
她在心里暗骂好几声赵安洲。
被骂的人,此刻心情大好。
“只要沈之乔的命捏在我们手中,让她痛还不容易吗?
届时不用我出手,她自己都会有千万种法子让自己生不如死。”赵安洲说道。
赵朗恭敬道:“主子智勇双全。”
赵清死后,赵朗变得越来越像他了。
赵朗发誓,总有一天,也要把沈之乔的人头送给沈之遥,叫她体会什么是痛苦。
赵安洲吩咐着:“你去给成王传个消息,就说成王妃挑拨我与永宜的关系。
务必请他除之而后快。”
赵朗抱拳称“是。”
他却又疑惑问着:“主子,真发现成王妃劝郡主与您反目的证据了?”
赵安洲抬眸看向赵朗,教导着:“有些事儿,不需要证据,凭直觉就好。”
“永宜最好是听成王妃的话,暗中勾结朝廷,可她胆子小,她不敢。
既如此,那就逼一逼她,杀母之仇,足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