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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肃第一女权臣,诸位可以跪了

第85章 都司

作者:橙漫山茶花

内宦便是这样。

皇上一句话叫你生,你就生;叫你死,你也只能死。

真丢了手中权力,那就是陈让的下场,数千刀凌迟。

王武身子一矮,人已经服帖在地上了。

启平帝骂他最凶:“脸上贴张皮,你就真忘了自己是谁。

没根的贱东西,你也敢在朕面前耍滑头?”

启平帝抬手指向沈之遥,“我要她剐你一万刀,她就不敢剐一万零一刀。

在朕的皇宫,你倒认起祖宗来了,忘了谁才是你的头顶天。”

王武事事谨慎,对君主忠心。

陈让和皇后勾结的那五年里,他都没有倒戈。

那时候数万内宦都叫陈让老祖宗,他连声干爹都没唤过。

尽心尽力给启平帝擦身子,端屎尿。

启平帝今日这话,是把五年患难与共的日子都忘了,狠狠一刀扎在了王武心上。

他骂王武是见不得天日的脏东西。

可他忘了,自己也曾五年不得见天日。

沈之遥从头到尾静静听着,启平帝也骂她,但她左耳进右耳出。

“滚,都给朕滚。”启平帝越骂情绪波动越大,厉声呵退两人。

王武眼泪掉了一地,用袖子擦干净,哑着声音还劝说启平帝当心身子。

沈之遥声音没什么变化,只道一声:“臣告退、皇上万岁。”

退出凤和殿。

下阶时沈之遥搀了把王武。

他有些怕,下意识的要把手抽回去。

沈之遥一挥手,临近的东厂几人便退远了几步。

她歪头看着王武,说:“骂几声,没掉血没少肉也没撤职,伤心什么?”

王武抬袖抹泪,“唉”一声,说:“心里不是滋味。”

“你颠倒了位置才会这样难受。”沈之遥拉他肩膀,要他挺直了脊背,“他是主,你是仆。

患难时与你讲几句温情话,你可万不能把自己当成是天子的兄弟亲人。”

一句话让王武醍醐灌顶,心里的那股子郁结也散开了。

王武眼中的水雾顷刻间没了,又说:“孟大人已经安排妥当了,你也别挂心。”

两人分开后。

沈之遥没回东厂,而是去了锦衣卫。

钻出密道,沈之遥抬眸就看见了解扶泽伸过来的手。

她没理会。

解扶泽收了手,跟在她身侧,领着人去了白虎堂。

这几日他吃住都在这里,片刻离不开,连老爹回肃西他都没能去送。

解禀昱是回京述职的,按说早该回去,但遇上陈康厂爆炸,他又积极参与救援,这才耽搁了。

这次他带着户部拨给肃西的粮草和军需一起出发的,解扶泽派了锦衣卫护送。

沈之遥来就是想跟他商量这事儿,“肃西的军需不能再靠京城了。

一则太远,二则受人钳制,咽喉永远都捏在别人手里。

再强悍的军队,也得做任人宰割的鱼肉。”

解扶泽何尝不想?

可哪里有余钱?谁给他下放权力?

启平帝就是把他们父子和肃西二十万大军当狗,才没在肃西设置都司。

而是设在了甘州,甘州都司制造的刀枪、弓弩、盔甲等,供给肃西。

制造的少量火铳,则是要送回京城。

解扶泽开口道:“启平二十八年以前,肃西不是主战场,甘州都司的规模也不大。

但工匠也有八千人,皇上倒了之后,甘州都司的工匠骤减到几百人。

三年前更是干脆关闭。”

肃西的难,又何止没粮的难。

肃西的兵,杀了人还要顺带夺兵器。

经常在打完仗之后,又要偷偷摸摸回到战场上去捡兵器。

就这么日复一日的坚持下来了。

沈之遥声音温和了些许,“有都司就好办了,都不用跟工部扯皮了。

招些工匠和劳工,几个月兵器和盔甲就都造出来了。”

“西边不稳,谁敢北上?”

启平帝近日也不提北伐了。

“还是难办。”解扶泽缓声说,“劳工好找,工匠多是世袭。

只怕甘州的工匠,早都被抓去了沐北,还是要从京城派人去。”

沈之遥气定神闲,“皇上会答应的。”

“成王何时入京?”

她倚在椅子上,身形到底是比解扶泽娇小许多,只占半个椅子。

难得能看到她这样放松的姿态,像只猫儿似的窝着不动。

眼中倦色十分明显。

秋日的京城,说冷,一阵风吹过就冷了。

解扶泽起身拿了自己的披风,往她身上一罩,“一直都没怎么合眼吧?睡会儿,这里没人敢来打扰。”

沈之遥眼眸低垂,“太孙还小,时时都要人照看。”

她不在的时候,邵阮就亲自照顾。

她不放心除沈之遥外的任何人,把自己也熬的不成样子了。

沈之遥被披风的温暖包裹着,渐渐阖上了眼睛。

解扶泽拿了椅子就坐在白虎堂门口,给她当门神。

这一守,就到了天黑。

解扶泽备好了饭菜给她,她却来不及吃一口,只问着:“祝谨呢?”

“一直都忙,没来得及教他针法呢。”

“在王府,我派人叫他来。”

肃西王府就在中隆大街上。

一来一回骑马不到三刻钟,祝谨已经被带到了。

白虎堂房门关上。

祝谨欣喜片刻,又垂头丧气,“遭了,我来的匆忙,忘了找具尸体了。”

沈之遥嗔他一眼,“是逆天改命,不是起死回生。”

说着,她下巴朝着解扶泽扬了扬:“不是有现成的人架子?”

祝谨“咦”一声,上手就去扒拉解扶泽的衣裳了。

沈之遥垂眸,摆弄着腰间的银针袋子。

“世子,站好,别动。”祝谨还指挥上了。

沈之遥指尖捻着针,来到解扶泽面前。

左手搭上他的身子。

他满身的伤未愈。

指尖轻抚伤口,解扶泽屏息凝神。

他垂眸,只看到她唇瓣一张一合。

她下针快准狠。

可解扶泽身体的反应,全给了沈之遥的指尖。

他只觉得跟在沈之遥身旁连连点头,问东问西的祝谨碍眼。

“身体可有什么感觉?”沈之遥抬头问他。

解扶泽脱口而出,“热。”

沈之遥当即一愣,“怎么会热呢?你穴位跟常人不同吗?”

她仔仔细细去看自己下的针。

祝谨也跟着上上下下的瞧。

忽地,解扶泽伸手,抓住了沈之遥的手腕,“别摸了。”

等下就不是热,而是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