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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宦便是这样。
皇上一句话叫你生,你就生;叫你死,你也只能死。
真丢了手中权力,那就是陈让的下场,数千刀凌迟。
王武身子一矮,人已经服帖在地上了。
启平帝骂他最凶:“脸上贴张皮,你就真忘了自己是谁。
没根的贱东西,你也敢在朕面前耍滑头?”
启平帝抬手指向沈之遥,“我要她剐你一万刀,她就不敢剐一万零一刀。
在朕的皇宫,你倒认起祖宗来了,忘了谁才是你的头顶天。”
王武事事谨慎,对君主忠心。
陈让和皇后勾结的那五年里,他都没有倒戈。
那时候数万内宦都叫陈让老祖宗,他连声干爹都没唤过。
尽心尽力给启平帝擦身子,端屎尿。
启平帝今日这话,是把五年患难与共的日子都忘了,狠狠一刀扎在了王武心上。
他骂王武是见不得天日的脏东西。
可他忘了,自己也曾五年不得见天日。
沈之遥从头到尾静静听着,启平帝也骂她,但她左耳进右耳出。
“滚,都给朕滚。”启平帝越骂情绪波动越大,厉声呵退两人。
王武眼泪掉了一地,用袖子擦干净,哑着声音还劝说启平帝当心身子。
沈之遥声音没什么变化,只道一声:“臣告退、皇上万岁。”
退出凤和殿。
下阶时沈之遥搀了把王武。
他有些怕,下意识的要把手抽回去。
沈之遥一挥手,临近的东厂几人便退远了几步。
她歪头看着王武,说:“骂几声,没掉血没少肉也没撤职,伤心什么?”
王武抬袖抹泪,“唉”一声,说:“心里不是滋味。”
“你颠倒了位置才会这样难受。”沈之遥拉他肩膀,要他挺直了脊背,“他是主,你是仆。
患难时与你讲几句温情话,你可万不能把自己当成是天子的兄弟亲人。”
一句话让王武醍醐灌顶,心里的那股子郁结也散开了。
王武眼中的水雾顷刻间没了,又说:“孟大人已经安排妥当了,你也别挂心。”
两人分开后。
沈之遥没回东厂,而是去了锦衣卫。
钻出密道,沈之遥抬眸就看见了解扶泽伸过来的手。
她没理会。
解扶泽收了手,跟在她身侧,领着人去了白虎堂。
这几日他吃住都在这里,片刻离不开,连老爹回肃西他都没能去送。
解禀昱是回京述职的,按说早该回去,但遇上陈康厂爆炸,他又积极参与救援,这才耽搁了。
这次他带着户部拨给肃西的粮草和军需一起出发的,解扶泽派了锦衣卫护送。
沈之遥来就是想跟他商量这事儿,“肃西的军需不能再靠京城了。
一则太远,二则受人钳制,咽喉永远都捏在别人手里。
再强悍的军队,也得做任人宰割的鱼肉。”
解扶泽何尝不想?
可哪里有余钱?谁给他下放权力?
启平帝就是把他们父子和肃西二十万大军当狗,才没在肃西设置都司。
而是设在了甘州,甘州都司制造的刀枪、弓弩、盔甲等,供给肃西。
制造的少量火铳,则是要送回京城。
解扶泽开口道:“启平二十八年以前,肃西不是主战场,甘州都司的规模也不大。
但工匠也有八千人,皇上倒了之后,甘州都司的工匠骤减到几百人。
三年前更是干脆关闭。”
肃西的难,又何止没粮的难。
肃西的兵,杀了人还要顺带夺兵器。
经常在打完仗之后,又要偷偷摸摸回到战场上去捡兵器。
就这么日复一日的坚持下来了。
沈之遥声音温和了些许,“有都司就好办了,都不用跟工部扯皮了。
招些工匠和劳工,几个月兵器和盔甲就都造出来了。”
“西边不稳,谁敢北上?”
启平帝近日也不提北伐了。
“还是难办。”解扶泽缓声说,“劳工好找,工匠多是世袭。
只怕甘州的工匠,早都被抓去了沐北,还是要从京城派人去。”
沈之遥气定神闲,“皇上会答应的。”
“成王何时入京?”
她倚在椅子上,身形到底是比解扶泽娇小许多,只占半个椅子。
难得能看到她这样放松的姿态,像只猫儿似的窝着不动。
眼中倦色十分明显。
秋日的京城,说冷,一阵风吹过就冷了。
解扶泽起身拿了自己的披风,往她身上一罩,“一直都没怎么合眼吧?睡会儿,这里没人敢来打扰。”
沈之遥眼眸低垂,“太孙还小,时时都要人照看。”
她不在的时候,邵阮就亲自照顾。
她不放心除沈之遥外的任何人,把自己也熬的不成样子了。
沈之遥被披风的温暖包裹着,渐渐阖上了眼睛。
解扶泽拿了椅子就坐在白虎堂门口,给她当门神。
这一守,就到了天黑。
解扶泽备好了饭菜给她,她却来不及吃一口,只问着:“祝谨呢?”
“一直都忙,没来得及教他针法呢。”
“在王府,我派人叫他来。”
肃西王府就在中隆大街上。
一来一回骑马不到三刻钟,祝谨已经被带到了。
白虎堂房门关上。
祝谨欣喜片刻,又垂头丧气,“遭了,我来的匆忙,忘了找具尸体了。”
沈之遥嗔他一眼,“是逆天改命,不是起死回生。”
说着,她下巴朝着解扶泽扬了扬:“不是有现成的人架子?”
祝谨“咦”一声,上手就去扒拉解扶泽的衣裳了。
沈之遥垂眸,摆弄着腰间的银针袋子。
“世子,站好,别动。”祝谨还指挥上了。
沈之遥指尖捻着针,来到解扶泽面前。
左手搭上他的身子。
他满身的伤未愈。
指尖轻抚伤口,解扶泽屏息凝神。
他垂眸,只看到她唇瓣一张一合。
她下针快准狠。
可解扶泽身体的反应,全给了沈之遥的指尖。
他只觉得跟在沈之遥身旁连连点头,问东问西的祝谨碍眼。
“身体可有什么感觉?”沈之遥抬头问他。
解扶泽脱口而出,“热。”
沈之遥当即一愣,“怎么会热呢?你穴位跟常人不同吗?”
她仔仔细细去看自己下的针。
祝谨也跟着上上下下的瞧。
忽地,解扶泽伸手,抓住了沈之遥的手腕,“别摸了。”
等下就不是热,而是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