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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山失守。
芒山以西的芒山县,百姓们苦不堪言。
冬日将近,他们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大钺士兵侵占了民田,把百姓变作了奴隶。
男的去喂马,女的沦为了玩物。
既提供不了劳力,又不能供人玩乐的老幼。
大钺人嫌他们是累赘,一概赶去了山里喂野兽。
镇守此地的,是舒化邕最得意的三儿子舒为婴。
他骑马立于山前,那顺着呼啸的风飞奔而来的野兽,远远的就张开血盆大口。
目眦欲裂的要连人带马吃干抹净。
舒为婴气定神闲的拉弓、射箭。
锋利淬毒的箭矢,破开野兽厚厚的皮毛,精准的从眉心射进去。
那野兽还没扑腾到他面前,已经坠地不起,庞大的身子把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畜生。”舒为婴收了长弓,道:“不识时务的东西,送了吃的给你,还敢下山来作乱。”
身后退远的下属,这才迎上来。
舒为婴命令着:“扒了这畜生的皮。”
“遵命。”下属们应一声,手脚麻利的上前。
舒为婴望着连绵不断的西阙山山脉,“解扶泽,你躲到天边,我也会找到你。
扒了你这贪心畜生的皮,为我大哥报仇。”
舒为婴掉转马头,冲身后紧跟的下属说:“我们该去永州拜访了。”
……
京城,败兴而归的解扶泽,听闻沈之遥在新买的莺香楼设宴,却独独落下了他。
心里不是滋味,连王府也没回,直接去了莺香楼。
启辰守在门口。
解扶泽看一眼他臂弯的墨绒披风,抬手就扯了过来,推门而入。
“大人……”启辰话未说完,房门关上。
屋中正谈笑风生的众人,见他出现,笑声皆是戛然而止。
“继续啊。”解扶泽迈着大步,径直来到沈之遥身边。
将披风给她披好,他双手落在她的肩膀上,不肯拿开。
沈之遥用折扇去打他的手,他轻轻一握,接着弯腰垂首。
那张好看的、布着肃杀之气的俊脸,从沈之遥耳侧伸出来。
犹如一头老虎身后正伺机而动的潜龙一般,那双寒气逼人、又糅杂着淡淡柔情的双眼,看着在座所有人。
沈之遥僵直了身子。
忽见他薄唇一张,道:“对不住,扫了大家的兴。
谁叫我春心荡漾,非要来瞧一眼我的心上人才睡得着。
大家勿怪,接着欢快,我不打扰。”
不打扰也打扰了。
静默的人群里,率先开口的是夏照兮,“来者是客,万没有怠慢的道理,我等也不敢。”
夏照兮起身,让开身下椅子,换了新的酒杯,给解扶泽斟酒,“世子莫要嫌弃。”
解扶泽扯唇一笑,腿伸过去往椅子上一踩,“这酒该我敬你。
哪儿有强宾压主的道理?坐吧献琛。”
夏照兮闻言一愣,他直呼自己的字,这是在怪自己喧宾夺主吗?
可沈大人,从未透露过与他交好。
且沈大人跟小公爷的婚事到底没退。
解扶泽今夜跑来,这是宣示主权来了?
夏照兮还愣着,解扶泽便一把摁在他的肩膀上,把人摁回了椅子上。
然后,他端起沈之遥的酒杯,一饮而尽。
饶是沈之遥,这下都开始皱眉了。
她仰头去看他,他垂眸与她温柔相对,说:“不惹你恼了,我去外边等你。”
话是这么说,但他也没打算走啊。
夏照兮反正是坐不住了。
该说的,也都跟沈之遥说过了,现在撤吧。
他一告退,其他人也纷纷离席。
一时间,屋子里就剩下了解扶泽和沈之遥二人。
他这才在她旁边坐下来,掂起她的筷子,不见外的吃饭。
在皇宫废墟里扒拉了好几个时辰,屁也没翻到。
今夜不知怎么了,来的路上他一直打喷嚏,莫名的心烦气躁。
沈之遥把披风收好,问他:“怎么还气急败坏上了?”
对她,解扶泽还是耐心十足的。
抬眸看向她时,眉宇间的阴郁一扫而空,“被你戏耍一番,心里难受。”
“是憋闷吧。”沈之遥说,“成王马上入京了,憋闷的何止你一个。”
不热,沈之遥却摇着折扇。
扇子扑出的冷风,在两人间乱窜。
叫人乱了的心神,也能强压回镇静。
解扶泽坦诚问她:“皇上是用什么,叫你对他忠心耿耿的?
你忘了是他叫燕晨给你妹妹下的毒吗?他昏聩自私,有什么好辅佐的?”
沈之遥斜眸看他,漆黑眼中是镇定和不屑。
这让解扶泽溃败下来。
沈之遥反问他:“换个人坐上那个位子,就能天下太平了吗?
天下这么乱,就是因为如你这般的臣子,总是寄希望于龙椅上的‘那个人。’”
“当今皇上威震四方、开疆扩土、任用贤能、政绩卓越。
一场病,就能让他大权旁落,你凭何认为一个弃权自保的缩头王爷,就能稳住局势?”
“成王入京,成全你,又何尝不是成全别人?人吃人的世界里。
你把命交给别人,能放心吗?你们、怎么都这么天真?”
“你们斗的是权,我斗的是命,维桢,你有兵权做仰仗。
就算老王爷不敌你,也能替你拦住舒化邕数次进犯。
可我身后空无一人,我有的,是要我去护的弱小。”
“我们遭了这么多罪,走到今日,不是要做别人的攀云梯。
解维桢,谁挡我,我杀谁,你明白吗?谁能继承大统,只能我说了算。”
“所以你觉得自己跟燕旭是同路人,你跟他们坐在一条船上,把我丢进水里。
之遥,试着信信我呢?我不信我连卫学嘉都不如。”
“你肯让妹妹在王府,你也想信我、靠我的,我没理解错你的用意吧?
之遥、遥遥,我愿与你同舟共渡,我要与你同舟共渡。
那日我与你说我有私心,今日我便告诉你,我这身许给西阙山的血肉,在京城有了牵挂。”
那日他一杆红缨枪,在独峰山血战的时候。
他就在想,要是这身骨血烂在了敌人的兵刃下,让大钺踏过了西阙山,横扫了甘州直逼京城。
那他的这一份牵挂,是不是也会被碾碎在敌人的铁蹄之下?
解扶泽望着她,突觉她就是易碎的水晶。
他说:“你说以身侍国,我也早已身许山河,那我们共担山河,共枕天下好不好?”
“遥遥啊,五年前你还未长大成人的时候,我就是西阙山脉的‘人屠’了。”
他解维桢的私心不是权,总有一天,沈之遥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