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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肃第一女权臣,诸位可以跪了

第51章 往事

作者:橙漫山茶花

沈其义怕死。

他抬眼看见的是沈之遥,低头看见的是尸体。

只觉得脑中空白,呼吸都窒了。

半晌,他开口交代:“你拿到的地契,都是甘州的,甘州五年前就开始乱了,没人稀罕那里的地和铺子,在我手里也是一堆废纸。”

“你爹是皇商,他的生意之大,你想都不敢想,你像极了你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深得圣心。”

沈其义这句话没有丝毫贬低的意思,只有羡慕。

他说:“你爹任户部尚书时,在沐北开设了互市,为三大营和京师四卫换取战马,他辞官后,西金国那些大商户还是只认他,他人虽不在朝堂了,却垄断着整个沐北互市,能不遭人眼红吗?”

“辞官后,他承包盐场,独揽盐营权;掌着十城边防的军需供给,粮草、兵器盔甲、战马,都要经他之手。”

“漕运一直都掌控在卫家人手里,因为灵城的灵河直通京城护城河,从临海、永州来的货物,可过京城直通沐北。

你爹不想让卫家人赚他的银子,便打着大肃开国皇帝和惠万民的名义,说动皇上支持他在吉城凿了一条开宁河,南北商船过开宁河不收取任何费用,抢走了卫家八成的生意,卫家能容得下他吗?”

“为了他的生意方便,他还说动皇上印发银票、允他成立镖局和金银铺,西厂因此也沦为他的敛财工具十年之久,他的镖局、金银铺遍布大肃,全是西厂的人在给他保驾护航。

对了,崔家也得益于他的金银铺,成为仅次他的大肃第二大商户。”

“这时候我就怕了,你想一想,他一个人掌着全国九成的金银,谁能放过他?”

沈其义看着沈之遥,眼中的惊慌不像是假的。

他长叹一声,继续说:“可他还没看清自己的处境,他又把手伸到了永州,想独占永州粮仓、独霸粮食生意。

赵家为首的十城贵胄不得已与他求和,将临海、甘州、肃西三处的官矿交由他私人经营。

哪知他拿了矿又突然反悔,从甘州修了一条盐矿道直通永州和肃西,毫无征兆的把生意打进永州,让赵家措手不及。”

沈其义重重呵出口气,“他做官时就是铁血手腕,做生意时更甚,终究害人害己。

若不是我和柳怀延给他收拾烂摊子,他就是千古罪人,还能再多活五年吗?”

这字字句句,倒都成了沈其远的罪孽。

沈之遥看着地契和房契,果真都是甘州的,她开口道:“要真如你所说,你们早就斩草除根了,还能留着我活到现在?”

“那是因为你爹私藏的宝库到现在都没找到,他把账处理的干净,让户部都无从查起。

太子只能设法将他骗回京城,可他为人谨慎,为让他放松警惕,太子便亲自去迎了,谁知太子这一去就被他控制了,彻底没了踪迹,他们夫妻二人也死于流寇之手。

你们姐妹是唯一可能知道宝库和太子下落的人。”

“这么说,你倒是无罪了?”沈之遥认真听他说完,将地契揣进了怀里,问着。

“不能说无罪,但也罪不至死,各处的房产和地,我都给了陈让。

金银铺给了赵家,开宁河给了燕晨,其他的生意便让十城其他家瓜分了,我就落了你带来的两百万两和甘州的那些。”沈其义诚然道。

沈之遥又问:“盐矿道呢?”

“甘州都没人要,谁还管盐矿道?解赵两家巴不得没有这条直通道,毁都来不及呢。

我知道的全说了,现在你可以放人了吗?”沈其义在牢房里待的渐渐烦躁了起来,因为他真的吐干净了。

沈之遥转身出了牢房。

沈其义见状就慌了,“不是说交代了就放了我吗?你怎能出尔反尔?沈之遥你给我回来。”

……

东厂提督的办公地,司直礼房内。

沈之遥坐在案前椅子上,跟着她进来的下属将一本册子奉上。

“你叫什么名字?”沈之遥翻看着册子,问着。

“回厂公的话,卑职理刑百户丁无用,厂公大人有所不知,这陈千户乃是陈公公的干儿子,陈公公与首辅素有来往,他便也是首辅眼前的熟人了。

这是个狠人啊,首辅送来的人,都是由他亲自掌刑,没罪他也能审出罪来,落在他手上,死都成了幸事儿。”

“甘西集团的旧臣,九成都折在了他手上。”丁无用一股脑倒豆子般的说着。

他看沈之遥对此兴致不大,转而便给她讲起了这办公房,“大人,咱们东厂的门道多着呢,大人您看。”

他说着打开了条密道,“这密道是直通司礼监的,还有条直通诏狱的密道,早些年被锦衣卫给填了。”

正说着话呢,外面传来了求见声。

丁无用竖着耳朵听了听,禀报着:“大人,是顺公公,这位也是陈公公的干儿子。”

“叫他进来。”沈之遥道。

丁无用应了声,关好了密道入口,把小顺子唤了进来。

小顺子结结实实给沈之遥跪下,头贴在地面上,“奴才柳顺参见大人,求大人保奴才一条贱命,奴才愿将功折罪,望大人怜悯。”

“哦?说说看。”沈之遥始终盯着册子在看。

小顺子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沓地契房契,还有银票,“大人,这都是陈公公交给奴才保管的。

他早有安排,所以京府卫去抄家时没捞到多少东西,还有金银财宝,全都藏在奴才妹子家的酒窖里。”

“奴才不敢声张,只等着大人来任职才要交代呢,求大人保全奴才一家。”

小顺子又是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奴才自知有罪,可那都是陈公公胁迫,奴才的妹子好不容易寻得一良胥。

成婚当晚她却被陈公公掳了去,遭受非人的折磨数月,奴才也是为保全妹妹不得已而为之。”

“奴才的爹,兴许大人有所耳闻,正是关在诏狱的柳怀延,奴才原名柳世云,鹿城人,”

“啪嗒。”沈之遥放下了册子,看向他道:“你起来。”

“谢大人。”柳世云站起身,仍是弯着腰。

沈之遥让他二人坐下,方才慢慢说:“这事好办,但在办之前,需得东厂上下一心。”

“我是个敞亮人,奉行的是英雄不问出处,过去无关紧要,我也可以让它不复存在。

但往后,大家需得记住,咱们效忠的唯皇上一人。”

两人垂首点头,“唯大人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