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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屏住呼吸,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全身的感官都聚焦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
一秒,两秒,三秒……
就在她以为那又是无数次失望中的一次幻觉时,那只手,在她的掌心,再一次,清晰无误地、微弱地,动了一下!
不是无意识的痉挛,是一个确确实实的、试图回握的力道!
林妤意猛地吸了一口气,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冷静。她几乎是扑到床前,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裴司?裴司!你听到了吗?你动一下!再动一下好不好?裴司!”
她急切地呼唤着,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脸。
在他的眼皮之下,眼珠似乎开始缓慢地、艰难地转动。那浓密睫毛,如同蝶翼般,开始轻微地、细微地颤抖起来。
林妤意捂住嘴,泪水汹涌而出,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扰了这漫长苏醒的过程。
那颤抖越来越明显,最终,在那令人窒息的漫长几秒后,那双紧闭了数月之久的眼睛,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模糊的视线茫然地适应着光线,最终,缓缓地、带着巨大的困惑和疲惫,聚焦在了床边那张梨花带雨、布满狂喜和期盼的脸上。
他的嘴唇干涩,翕动了一下,发出一个极其微弱、几乎气若游丝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妤……意……?”
这一声,如同天籁。
林妤意瞬间泪如雨下,她紧紧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又哭又笑,语无伦次:“是我!是我!裴司!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你终于回来了……”
顾裴司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眼神依旧涣散而困惑,只是下意识地、极其微弱地回握着她的手,仿佛那是茫茫黑暗中最可靠的浮木。他眨了眨眼,似乎想看清她,却又抵挡不住巨大的疲惫,眼皮缓缓阖上,再次陷入沉睡。
但这一次,不再是令人绝望的昏迷,而是正常的、疲惫的睡眠。
林妤意激动地按响了呼叫铃。医生和护士很快赶来,迅速进行检查。
“奇迹!真是奇迹!”主治医生检查后,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喜悦,“顾先生确实恢复意识了!虽然还很虚弱,但最危险的阶段已经过去了!这是非常好的迹象!后续需要漫长的康复,但苏醒是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林妤意站在一旁,看着病床上呼吸平稳、仿佛只是熟睡的顾裴司,一直强撑着的整个世界,在这一刻才真正地、彻底地松弛下来。她扶着墙壁,缓缓蹲下身,将脸埋进臂弯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已久的、宣泄的哭声。
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
接下来的日子,顾裴司的恢复虽然缓慢,却一天比一天好转。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从最初的几分钟到十几分钟,再到一两个小时。他开始能进流食,能含糊地说一些简短的词语,能认出身边的人。
林妤意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喂他喝水,帮他擦身,耐心地和他说话,告诉他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从车祸到周永铭的落网,再到她如何强撑着守住TEK。
顾裴司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听着,眼神逐渐从最初的茫然变得清晰、深沉。他身体还很虚弱,无法做出太多反应,但握着林妤意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过,那力道在一天天微弱地增强。
当他第一次能够清晰地、完整地叫出她的名字时,林妤意笑着,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当他第一次在康复师的帮助下,艰难地靠着床头坐起来几分钟时,林妤意觉得那比TEK签下任何一笔大单都更值得庆祝。
阳光很好的下午,林妤意会推着轮椅,带他到住院楼下的花园里晒太阳。微风拂过,带来青草和花香的气息。她会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两人也不多说话,只是安静地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宁静。
有一次,他看着远处蹒跚学步的孩子,忽然低声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清晰了许多:“妤意……”
“嗯?”林妤意转头看他。
他慢慢转过头,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里面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心痛,有愧疚,有感激,更有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和庆幸。他抬起另一只还能稍微活动的手,极其缓慢地、用尽力气般,轻轻抚上她明显清瘦了许多的脸颊。
“……辛苦你了。”他哑声道,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
林妤意瞬间红了眼眶,却笑着摇摇头,将脸颊更紧地贴在他冰凉的手心里:“不辛苦。只要你醒来,什么都值得。”
他凝视着她,许久,嘴角极其缓慢地、吃力地向上扬起一个微小的、却无比真实的弧度。
“……回家。”他说。
林妤意的眼泪终于再次落下,重重地点头:“好,我们回家。”
夕阳的金辉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再也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温暖的、充满希望的夏天,已经来了。
日子在充满希望的节奏中一天天过去。顾裴司的康复进展顺利,虽然缓慢,但每一步都走得扎实。他已经可以从病床转移到轮椅上,在复健师的帮助下,开始尝试进行一些基础的站立和迈步训练。每一次微小的进步,都让林妤意欣喜若狂。
她依旧忙碌,但不再像过去那样将所有时间都耗在医院。TEK集团需要她,而顾裴司的状况稳定后,她也逐渐将部分精力转回公司。只是无论多忙,她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医院,陪他复健,喂他吃饭,和他说话。
这天下午,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暖洋洋地洒在地板上。林妤意推着顾裴司从复健室回来,他额上还带着一层薄汗,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艰苦的训练。
“今天很棒,医生都说你进步神速。”林妤意一边帮他调整轮椅位置,一边笑着鼓励。
顾裴司微微喘了口气,声音虽然仍有些虚弱,但比之前有力了许多:“是复健师够严格。”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妤意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也比不上你前段时间‘表演’得辛苦。”
林妤意正在倒水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将水杯递给他,嘴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你都知道了?”
“刘助理来看我,‘顺便’汇报了些工作。”顾裴司接过水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水面微微晃动的波纹,“他说你那段时间,演技精湛,把一个心力交瘁、强撑门面的未亡人形象塑造得入木三分。”
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喜怒,但林妤意的心却微微提了起来。她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下,轻轻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裴司,我……”
“做得对。”顾裴司打断她,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力道虽然还不大,却异常坚定。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她,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责怪,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和……骄傲。“如果不是你这样兵行险着,麻痹了周慕生,那条老狐狸不会那么轻易露出破绽。我只是……”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了下去,“恨我自己当时躺在那里,什么忙都帮不上,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这些,甚至要去演那样的戏。”
林妤意悬着的心瞬间落回原地,涌上的是一股酸涩又温暖的暖流。她摇摇头,眼眶微红:“别说傻话。只要你没事,我做什么都值得。而且,我不是一个人,公司里还有很多忠于你、忠于TEK的人帮我。”
“刘助理都说了。”顾裴司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说你雷厉风行,手段果决,稳住了大局,抓住了内鬼,还……替我报了仇。”他提到“报仇”二字时,眼神骤然冷了一下,虽然很快散去,但那瞬间的寒意依旧让林妤意心头一凛。
“周永铭父子现在怎么样了?”顾裴司问道,语气恢复了平静。
“国际刑警已经正式批捕,引渡程序正在进行中。国内这边,检察院也准备就当年的经济问题和这次买凶杀人的罪行提起公诉。证据链很完整,他们这次插翅难逃。”林妤意语气平稳地汇报,像是在说一件寻常公事,但眼底深处的冷意却与顾裴司方才如出一辙。
顾裴司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那就好。”他没有再多问细节,似乎那两个人的下场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也不值得他再投入更多关注。他更关心的是眼前的人。“这段时间,公司辛苦你了。等我再好一点,这些担子……”
“不急。”林妤意立刻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康复。公司的事情我能处理,那些董事们现在也老实得很。TEK是你的心血,也是我们的家,我会替你守好它,等你彻底康复回来。”
顾裴司看着她眼中坚定的光芒,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也是事实。经过这次风波,她在TEK的威信已然树立,无人再敢小觑这位年轻的“顾太太”。他心中感慨万千,最终化作一个温和的笑容:“好,听你的。”
这时,护士敲门进来送药。林妤意起身接过,仔细看了看说明,才小心地喂给顾裴司。她动作熟练而轻柔,眼神专注。
顾裴司配合地吃完药,忽然想起什么,问道:“爸妈他们……还好吗?我出事,吓坏他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