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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香预警,夺回身体后渣男跪求原谅

第四十四章 车祸

作者:贝才

手机砸在地毯上的闷响,像是一声丧钟,在林妤意耳边无限放大,又骤然归于死寂。会议室外的走廊光线明亮,却在她眼前扭曲、暗淡,所有声音都褪去了,只剩下心脏疯狂擂鼓般的轰鸣,震得她四肢百骸都在发麻。

“……林总?林总您没事吧?”秘书惊慌的声音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林妤意猛地回过神,弯腰捡起手机,手指冰冷得不听使唤,几乎握不住。电话还未挂断,那头传来急促的喘息和混乱的背景音,有刺耳的警笛声,还有模糊的喊叫。

“……”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铁钳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气音,“地点……具体地点!”

保镖队长报出了一个高速路段和公里数,声音紧绷得快要断裂:“我们正在全速赶过去!救护车和交警已经到了!林总,您……”

林妤意没有听完,她掐断了电话,身体里某种本能被强行激活,压过了那几乎要将她击垮的恐惧和眩晕。她脸色惨白得像纸,眼神却透出一种骇人的空洞和冷静。

“备车!去机场!立刻联系塔台,申请最快航线飞往临市!”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是对着匆匆跑来的江小澈说的。

“是!林总!”江小澈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吓得一个激灵,立刻转身狂奔去安排。

整个TEK顶层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员工都屏息看着他们的女总裁像一道苍白的旋风般冲进电梯,平日里从容优雅的姿态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可怕的紧绷。

去机场的路上,林妤意一遍遍拨打着顾裴司的手机,永远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她又拨打保镖队长的电话,占线。每一次忙音都像一把冰锥,狠狠凿击着她的心脏。她紧紧攥着胸前的钻石吊坠,那冰冷的触感此刻也无法带来任何安慰,反而像是在汲取她体内仅存的温度。

私人飞机早已待命,航线以最快的速度获批。飞行途中,林妤意僵直地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翻滚的云海,脑子里一片空白,又仿佛塞满了无数最坏的、血腥的想象。车祸……严重车祸……情况不明……每一个词都像淬毒的匕首。

她不敢想,如果……如果他……

她猛地闭上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感让她勉强维持着一丝清醒。

飞机一落地,舱门还没完全打开,林妤意就冲了下去。机场已有车在等候,直接拉响警报,风驰电掣般驶向事故地点。

越是靠近,林妤意的心就越是沉向无底深渊。高速路段已经实施了交通管制,远远就能看到闪烁的警灯和救护车顶灯,汇聚成一片令人心慌的光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汽油味和一种不祥的焦糊气。

车刚停稳,林妤意就推开车门跌撞下去。现场一片狼藉,警戒线拉着,救援人员还在忙碌。一辆黑色的、她无比熟悉的迈巴赫被撞得面目全非,几乎缩成了一团废铁,旁边还有另外两辆同样损毁严重的保镖车辆。

“裴司……”林妤意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被紧随其后的江小澈死死扶住。

“林总!您不能过去!”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察试图阻拦。

“那是我丈夫的车!”林妤意嘶声道,眼睛赤红,死死盯着那堆扭曲的金属,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生命的迹象。

保镖队长看到了她,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过来,脸上混杂着血迹、汗水和惊魂未定:“林总!顾总……顾总他被第一时间救出来了!已经送上救护车往市一院去了!伤得很重……一直在昏迷……”

这句话像一道赦令,瞬间抽走了林妤意所有的力气,又同时给了她一丝微弱的光亮。还活着……他还活着!

“去医院!快!”她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命令道,转身冲向车子。

市一院急救中心早已严阵以待。最好的医疗专家团队已经被紧急召集。林妤意赶到时,抢救室的红灯刺眼地亮着,门外守着面色凝重的保镖和闻讯赶来的几位公司高层。

“情况怎么样?”林妤意抓住离她最近的一个医生,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顾太太,您冷静一点。”医生试图安抚她,“顾先生伤势很重,多发伤,内脏出血,颅脑也有损伤,正在全力抢救。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

林妤意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支撑住身体。抢救室的门紧闭着,像一道生死界限。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像一个世纪。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一会儿是早晨他出门时低头吻她的温柔,一会儿是电话里保镖惊慌的声音,一会儿是那辆扭曲变形的汽车……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她,几乎要将她淹没窒息。

江小澈办好了所有手续,拿着一些文件过来,低声汇报着初步调查情况:“……初步判断是对方车辆严重超载且刹车失灵,失控撞了过来……肇事司机当场死亡……交警还在进一步……”

林妤意什么也听不进去,她的全部心神都系在那扇紧闭的门后。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主刀医生一脸疲惫地走出来。

林妤意猛地站直身体,冲过去,却不敢开口问,只是用哀求的、绝望的眼神紧紧盯着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沉重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抢救暂时成功了,命保住了。”

林妤意腿一软,差点瘫倒,被旁边的人扶住。

“但是,”医生话锋一转,神色依旧凝重,“顾先生伤势太重,尤其是颅脑损伤,虽然做了紧急手术,但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需要进入ICU密切观察。而且……由于脑部缺氧一段时间,能否醒来,醒来后恢复情况如何……都要看后续的观察和康复情况。”

植物人……脑死亡……这些可怕的词汇瞬间涌入林妤意的脑海,让她刚刚回暖的血液再次冻结。

“什么意思……医生,什么意思?”她抓住医生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对方肉里,“他能醒过来的,对不对?他一定会醒过来的,对不对?”

医生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样子,不忍地别开眼:“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现在先送顾先生去ICU,您……可以去隔着玻璃看看他。”

当林妤意穿着无菌服,隔着ICU厚厚的玻璃看到顾裴司时,她的眼泪终于决堤般汹涌而出。

他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和仪器,脸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只有旁边心电监护仪上起伏的曲线证明他还活着。那个永远挺拔、永远掌控一切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一件易碎的瓷器。

她伸出手,隔着冰冷的玻璃,徒劳地想要触摸他,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小动物般的哀鸣。

“裴司……”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食言……”

接下来的日子,林妤意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公司在江小澈和高管团队的努力下维持着基本运转,所有需要决策的文件都送到医院来。她强迫自己吃饭,休息,保持体力,因为她知道,倒下就意味着彻底垮掉。

她每天最大的期盼和最大的折磨,就是进入ICU探视的那短短十几分钟。她握着他冰凉的手,不停地和他说话,说公司的事,说天气,说他们未完成的旅行计划,说他们约定好的未来……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裴司,你听到了吗?快点醒过来,我们还要去西海岸……”

“今天的夕阳很好看,你起来看看好不好?”

“你再不醒,TEK就要被我卖掉了哦……”

有时,她会感觉到他的手指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或者眼皮微微颤动,但当她屏息凝神去确认时,又一切如常,仿佛只是她的幻觉和过度期盼。希望和失望反复交织,折磨着她的神经。

一周后,顾裴司的生命体征逐渐稳定,但依旧深度昏迷,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专家会诊后的结论依旧谨慎而不乐观。

夜里,林妤意独自坐在ICU外的长椅上,疲惫和绝望像潮水般将她吞噬。她将脸埋进掌心,肩膀无声地颤抖着。

就在她几乎要被无尽的黑暗吞没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

“想知道车祸真相吗?不止是意外。”

林妤意猛地抬起头,泪水还挂在睫毛上,瞳孔骤然收缩。

那条短信像一道猝不及防的闪电,劈开了林妤意周遭绝望的浓雾,瞬间将她从悲伤的深渊拽入冰冷的警惕。泪水还挂在脸颊,心脏却已因这突如其来的讯息而骤然缩紧,疯狂擂动。

车祸真相?不止是意外?

短短几个字,却蕴含着令人胆寒的暗示。早晨出门时他温柔的吻别,高速上扭曲的金属残骸,医生沉重的面容,ICU里他毫无生气的脸……所有这些画面在她脑中疯狂闪回,最终被这条匿名的短信蒙上了一层阴谋的阴影。

是谁?谁在这个时候发来这样的信息?目的是什么?是新的陷阱,还是……真的知情者?

她的手指冰冷,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理智告诉她这很可能又是一个引她入局的诱饵,尤其是在顾裴司倒下的这个脆弱时刻。但情感上,任何一个可能指向“阴谋”的线索,都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她,让她无法忽视。万一呢?万一周永铭还有漏网之鱼?万一沈居安还有同伙?

她死死盯着那条短信,仿佛要透过屏幕看穿背后发送者的意图。几秒后,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用尽可能冷静的语气回复:“你是谁?你知道什么?”

信息发送成功,却如同石沉大海,再无任何回应。那个号码再也无法拨通。

这种故弄玄虚的姿态,反而更像某种阴暗角落里的伎俩。林妤意背脊发凉,却也因此激起了强烈的、近乎偏执的决心。她不能倒下去,绝不能。

如果这真的不是意外,那裴司倒下的原因就尚未查明,危险可能仍未解除。她必须站起来,必须查清楚。

她猛地从长椅上站起身,擦干脸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