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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动声色地抬眼,正好捕捉到沈居安眼底一闪而过的、极度专注的期待。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顾裴司的叮嘱——“他们可能会用一些非常规手段,试图降低你的警惕性或者套取信息。”
她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举起酒杯,作势要喝,却在唇瓣即将碰到杯沿的瞬间,手腕极其自然地向旁边一偏,仿佛是被那位瑞士收藏家突然提高的讲解声吸引了过去。
“这幅画的笔触真是惊人……”她顺势接话,目光转向画作,同时手腕一抖,小半杯殷红的酒液“不小心”洒在了她米色的裙摆上。
“哎呀!”她低呼一声,连忙放下酒杯,抽出纸巾擦拭。
“抱歉!是我太不小心了!”沈居安立刻上前,语气充满歉意,眼神里却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和失望。
“没关系,是我自己没拿稳。”林妤意站起身,笑容略带尴尬,“失陪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处理一下。”
她拿着手包,在侍者的指引下走向洗手间。关上隔间的门,她立刻拿出特制的检测纸,小心翼翼地对裙摆上湿润处进行了取样检测。几分钟后,检测纸上浮现出淡淡的阳性反应线——酒里被下了某种强效的、能让人精神松弛、意识模糊的药物。
林妤意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他们竟然敢用这种手段!
她快速冷静下来,拿出手机,给顾裴司发了预设好的紧急信号。然后,她仔细清理了裙摆上最明显的酒渍,补了妆,确保自己看起来毫无异常,才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沈居安还等在外面,一脸关切:“林小姐,您没事吧?真是抱歉……”
“没事了,一点小意外。”林妤意笑了笑,语气轻松,“不过看来这酒和我今天没什么缘分。我们继续看画吧,刚才那幅我还想仔细看看。”
她表现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甚至对之后的画作表现出更大的兴趣,和那位瑞士收藏家又聊了不少。沈居安几次想重新将话题引向更私密的方向,或者试图再让她喝点别的什么,都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或挡了回去。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焦灼,不再像之前那样从容。
鉴赏会接近尾声,林妤意提前告辞。沈居安送她到门口,笑容已经有些勉强:“今天真是遗憾,让您有了不愉快的体验。”
“哪里,画很棒,受益匪浅。”林妤意与他握手道别,笑容无懈可击。
坐进车里,车门关上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沉静。司机是顾裴司安排的人,低声汇报:“顾总那边已经收网了。”
“回家。”林妤意吐出两个字,疲惫地闭上眼。
回到家,顾裴司已经在了。他站在客厅里,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可怕,脚下扔着几张照片——是那个“瑞士收藏家”和沈居安在会所后台低声交谈、以及沈居安将一小瓶无色液体倒入醒酒器里的偷拍画面。
“他敢给你下药。”顾裴司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骇人的杀气。
林妤意走过去,握住他紧攥的拳头,感觉到他手背的青筋都在跳动。“我没事。”她轻声说,“检测到了,没喝。”
顾裴司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捏痛她,但他眼中的暴戾渐渐被后怕和一种更深沉的冰冷取代。他把她紧紧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呼吸沉重。
“周永铭……沈居安……”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像在签署判决书,“游戏该结束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声音恢复了一种极致的、可怕的平静。
“动手。按第二套方案。我要周永铭海外所有的遮羞布,明天太阳升起之前,全部给我撕干净。至于那个沈居安,”他顿了顿,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让他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用最‘合法’的方式。”
顾裴司的命令像一颗投入深水的炸弹,在寂静的夜里引爆,余波却控制在无形的层面,并未惊扰普通人的睡梦。林妤意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下并未平息的震怒,以及那种掌控一切的冷酷决心。她没有再问细节,只是更紧地回抱住他。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却都睡得不太沉。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顾裴司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几下。他立刻睁开眼,拿起手机快速浏览。
林妤意也醒了,轻声问:“怎么样了?”
顾裴司将手机递给她。屏幕上是一些外文新闻网站的截图和简短翻译。标题耸人听闻:“神秘基金会涉嫌洗钱及艺术品欺诈,多国展开联合调查”、“知名海外华人富豪周永铭被限制离境,名下资产遭冻结”。
“周永铭完了。”顾裴司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他那些看似干净的资金往来和艺术品交易,经不起最高级别的跨国金融核查。证据链很完整。”
他又划动屏幕,出现另一份简短的报告:“沈居安。昨晚因涉嫌盗窃画廊贵重画作(我们的人放的),人赃并获,被当场逮捕。在他的公寓里,‘意外’搜出了一些他与其他商业间谍往来、以及窃取客户隐私的证据。够他在里面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的手段雷厉风行,且彻底斩草除根。林妤意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想象着周永铭那边的鸡飞狗跳和沈居安此刻的狼狈,心中却没有太多快意,只有一种风浪过后、尘埃落定的疲惫与空茫。
“这次,真的结束了吧?”她放下手机,轻声问,像在确认一个盼望已久的答案。
顾裴司握住她的手,目光沉静而肯定地看着她:“结束了。所有的隐患,都清理干净了。”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保证。”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承诺,生活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实的平静。再也没有任何突如其来的包裹、陌生的“偶遇”或是令人不安的讯息。TEK的业务拓展势如破竹,再无任何暗中阻挠。连财经新闻里关于周氏集团残骸的争夺也渐渐淡去,被新的商业热点取代。
顾裴司似乎刻意放缓了节奏,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加班和应酬。他开始准时回家,有时甚至会比林妤意更早。他会系上围裙,尝试照着菜谱做几道她喜欢吃的菜,虽然成果时好时坏,但那份笨拙的用心让林妤意觉得比任何米其林大餐都更珍贵。
周末,他们常常会开车去郊外,什么都不做,就在湖边散步,或者找一家安静的农家院,看山看水,消磨一整天的时光。阳光好的下午,顾裴司会在书房处理一些必要的工作,林妤意就抱着一本书,窝在旁边的沙发里陪着他,偶尔抬头,目光相遇,相视一笑,空气中流淌着无声的默契和安宁。
那种被窥视、被算计的紧绷感彻底从林妤意的生命里褪去。她睡眠变得安稳,胃口也好起来,脸颊重新泛出健康的光泽。她开始真正享受这种平凡琐碎却充满安全感的生活,甚至开始期待之前被搁置的、关于孩子的计划。
一个寻常的周末夜晚,他们看完一部老电影,窝在沙发里闲聊。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声敲打着玻璃,衬得屋内更加温暖宁静。
“下个月有个国际科技峰会,在美国。”顾裴司把玩着她的手指,像是随口提起,“主办方发了几次邀请,我想或许可以去一下,顺便……补上我们上次没来得及好好玩的西海岸之旅?就我们两个。”
林妤意眼睛亮了起来:“真的?你有时间吗?”
“时间挤一挤总有的。”他笑了笑,“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去。”
“想!”林妤意立刻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不过……你的安全……”经历了这么多,她无法不担心他的出行安全。
“放心。”顾裴司安抚地捏捏她的手指,“所有的安排都会是最顶级的。而且,经过这次,应该暂时没有哪个不开眼的还敢来招惹我们了。”他的语气里带着强大的自信和一丝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林妤意放下心来,开始兴致勃勃地和他讨论起行程,是去一号公路自驾,还是去国家公园徒步,或者干脆就在某个阳光小镇懒洋洋地住上几天。
看着她重新焕发出光彩的脸庞和雀跃的神情,顾裴司的眼神柔软下来。他伸手,将她散落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妤意,”他低声唤她,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低沉温柔,“等这次回来,我们就开始准备吧。”
林妤意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她转过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盛满了对未来的笃定和承诺。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重重地点了点头,嘴角扬起幸福而坚定的弧度。
“好。”
计划就此定下。接下来的日子,林妤意一边处理工作,一边开始悄悄准备旅行的事情。她甚至买了几本旅行指南和英语口语书,虽然顾裴司的英语毫无问题,但她想自己能更自如一些。
出发前一周,顾裴司需要去临市参加一个重要的签约仪式,当天往返。早晨送他出门时,天气晴朗,阳光灿烂。
“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消息。”林妤意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带。
“嗯,晚上回来一起吃饭。”顾裴司低头吻了吻她,“别太累。”
一切看起来都平常而温馨。
然而,下午三点多,林妤意正在开会,手机突然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起来。是顾裴司的私人保镖队长打来的。她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除非发生天大的事,否则保镖绝不会在她工作时间直接打她电话。
她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会议室,接通电话,声音发颤:“喂?”
电话那头传来保镖队长极力压抑却依旧透出惊惶的声音:“林总……顾总……顾总的车队在高速上出了严重车祸!我们正在赶往现场!情况……情况不明!”
手机从林妤意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窗外,阳光依旧刺眼,世界却在她眼前瞬间崩塌,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