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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妤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笑道:“皇上的意思,我自然不敢反对。只是希望你多加留意,毕竟那个女人心思深重,别到时候给你带来更多的麻烦。”
顾之许点了点头,似乎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妤桑,我会注意的。”
两人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后,顾之许便离开了。白妤桑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心情愈发沉重。她明白,季钰绝不会甘心就这样被关在冷宫,必然会想办法重新获取顾之许的信任。
正思索间,一个侍女突然跑了进来,满脸慌张:“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在外面大吵大闹,不肯走呢。”
白妤桑心头一紧,顾萧逸这个时候闹什么脾气?她连忙起身向院外走去,果然看到五岁的儿子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旁边几名宫人束手无策。
“萧逸,你怎么了?”白妤桑柔声问道,蹲下身子,试图抚摸他的背,却被他一把推开。
顾萧逸红着眼眶,气鼓鼓地看着母亲:“母后,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季姨娘?她对我们那么好,你为什么要伤害她?”
白妤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儿子对季钰的情感,但他还太小,根本不懂其中的恩怨情仇。
“母后是为你好,萧逸。”白妤桑努力保持冷静,“季姨娘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她背后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顾萧逸却倔强地摇了摇头,泪流满面:“你不爱她,可是父皇爱她!她比你好一万倍!”
这几句话如同尖刀般刺入白妤桑的心口,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心中的怒火终于难以压制,她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儿子的小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顾萧逸的小脸顿时出现了一道鲜红的印记。他在愣了一瞬后,随即大声哭了出来,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周围的宫人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白妤桑会当众如此对待自己唯一的儿子。顾萧逸一边哭一边爬起来,愤怒而又伤心地朝外跑去,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我不理你了,我才不要你这个母后……”
白妤桑的手停在半空中,怔怔地看着儿子远去的身影,心中如刀割一般痛楚。她知道自己这一巴掌太过分了,但也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痛苦。儿子的话语仿佛在告诉她,无论她如何努力,始终无法得到真正的认同和理解。
许久,紫儿轻声走上前来,安慰道:“娘娘,您不要太难过,太子年纪小,等他长大了就会理解您的苦心了。”
白妤桑无力地点了点头,却并未开口说话。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却是东宫的侍卫头领急匆匆跑了过来,单膝跪地禀报:“启禀皇后娘娘,皇上刚刚传旨,让臣来接太子殿下前去陪伴圣驾。”
白妤桑眉头微蹙,随即摆了摆手:“知道了,让太子殿下随你们去吧。”
待侍卫离开后,白妤桑转身返回内室,心中越发感到孤独。她坐了下来,轻轻抚摸着手中的信纸,心中默默思量接下来的每一步。
忽然,紫儿再次进来说道:“娘娘,刚才太子那边来消息,说他不愿意跟侍卫一起,想要您亲自送去。”
白妤桑沉默片刻,最终缓缓起身:“好,我去送他。”
她换上了简单的衣衫,独自一人来到了儿子居住的地方。推开门,只见顾萧逸正躺在床上,小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萧逸,跟我走吧。”白妤桑轻声道,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顾萧逸瞥了一眼母亲,咬了咬唇,终究还是下了床,默默跟着她出了门。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到了御花园的偏殿,白妤桑将顾萧逸交给了顾之许。父子俩见了面,似乎也缓和了许多气氛,顾之许温言劝慰着哭泣的孩子,让他慢慢停止了抽泣。
望着这幕情景,白妤桑的心中更加酸涩。她转过身去,不再多看,低声对紫儿吩咐道:“我们先回去吧。”
紫儿点头答应,陪同着她默默地离开了。夕阳西下,长长的影子映在地上,显得格外孤单。白妤桑走在回东宫的路上,脚步缓慢而沉重。
就在她即将踏进东宫大门时,身后忽然传来顾之许的声音:“妤桑,晚上你还会过来陪朕吧?”
白妤桑顿了顿,转身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顾之许,轻声答道:“皇上,我会的。”
顾之许点了点头,眼中掠过一丝暖意,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白妤桑回到东宫后,她知道季钰的计划正在一步步实施,而顾萧逸的反应更是让她感到无奈与痛心。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紫儿端来了一杯热茶,轻声说道:“娘娘,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白妤桑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勉强笑了笑:“谢谢紫儿。”
紫儿见状,轻叹一声:“娘娘,您不要太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白妤桑轻轻应了一声,心中却明白,眼前的局势并没有那么简单。
夜幕渐渐降临,白妤桑换上一套素雅的长裙,独自一人前往玉华园。一路上,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顾萧逸那受伤的眼神,以及他对季钰的依赖和对她的怨恨。她知道,今晚必须处理好这件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到达玉华园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在一名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偏殿。刚一进门,就看到顾之许和顾萧逸正坐在桌旁,而季钰则坐在一旁,神情憔悴。
顾之许见到白妤桑,微微一笑:“妤桑,你来了。”
白妤桑微微点头,走到顾之许身旁坐下,目光扫过季钰,后者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很快又装作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皇上,你们聊些什么呢?”白妤桑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平静。
顾之许叹了口气,道:“季钰刚刚说她最近吃不饱、穿不暖,我很担心她的身体。”
季钰闻言,立刻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委屈地说:“皇上,您也知道我如今身怀六甲,本就需要更多的照顾,可是在冷宫里,日子真的很难熬。”
顾萧逸在一旁插话道:“是啊,父皇,母妃太可恶了!她根本不配当皇后,你应该休了她,让季姨娘代替她成为皇后。”
这话一出,白妤桑心中一阵剧痛,但她强忍住内心的痛苦,保持着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