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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鹮点点头,才反应过来,懊恼的道:“姑娘恕罪,我实在是太着急知道您的了。”
“罢了,过去看看吧。”
折腾了这么久,其实向朝颜已经有些累了。
但那个女人太重要了。
……
曹胜在向朝颜和宇文彻离开后才想起来,方才忘了问她是向家哪一位姑娘了。
前不久才听说向家的四姑娘嫁了西夏那个太子,也不知道她这样的气度容貌,会是排行第几。
瞧着白白净净的,应该年岁也不大。
不会是五姑娘或六姑娘吧。
不对,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方才向家姑娘拒绝跟他们回营,她旁边那个男人也说他们会在城里落脚。
这件事必须马上禀告将军知道。
……
大宅的偏厅里。
观棋找了个炭盆升了些火。
脸色和唇色都白得不太自然的女人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好像很冷的样子。
她又将炭盆往她那边推了推。
但那个女人立马发出了尖叫声。
“啊——”
向朝颜听见尖叫声赶到时,看见的就是观棋和那个粉色衫裙女子对峙的一幕。
那女人抱着头躲在墙角,观棋则站在偏厅中央,脚边还有一个炭盆,脸色很是难看。
刚刚
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突然尖叫着扑过来,就差一点,这个炭盆连同火星子就都倒在她身上了。
“观棋,发生什么事了?”
观棋语气不佳的道:“这个人有病。”
说完,她意识到声音不对,连忙回头。
“太子妃。”见是向朝颜,这才感觉放软了态度。
“她怎么了?”
眼前这一幕,一个满脸惊恐抱头尖叫,一个手持利刃脸色不佳,任谁看都容易觉得是观棋欺负了人家。
观棋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原原本本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
她就是看那个女人一直在发抖,好像很冷的样子,才把炭盆朝她过去一点的,哪里知道她突然就跟疯了一样拼命的又踢又打。
得亏她是个练武的,反应快第一时间就拽住了她,才没让整个盆子和炭火都倒翻飞溅。
说完,观棋都还是愤愤不平的骂了句,“好心当驴肝肺,早知道就让她冻着了。”
处于她的立场,说这话一点毛病没有。
向朝颜安慰道,“辛苦你了。我来问她吧。”
观棋却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说什么,退开了。
那个穿粉色衫裙的女人躲在墙角,向朝颜刚靠近一点她的尖叫。
但大家就看见向朝颜敲了两下柱子,又用嘴型不知道说了个什么,她愣了一下,就安静下来了。
看嘴型,好像是怕我还是什么,但是没有声音,也不好辨别。
然后向朝颜慢慢的向她靠过去。
又低声说了什么,她眼里突然有了光,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之后两个人在墙角不知道说了什么,向朝颜便把朱鹮叫过去,把人交给她,等明日找个地方给她沐浴更衣。
朱鹮还云里雾里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弄完这些,向朝颜已经累及了。
这里有火,她觉得舒服,也顾不上脸上的灰身上的土,靠着柱子就坐下来休息了。
经历了一场生死,她只想先睡一觉。
这一回她又做梦了。
梦里,她梦见刚刚还抱头尖叫的粉色衫裙女子是一个重要的人物。
客栈这一遭,是有人早就设下了局,想借那个女子灭杀客栈里的人。
但对方的目标只是其中一个人,却让这么多人都陪葬。
虽然有宇文彻他们救下了一部分人,但后来救出来的还是没能逃过。
他安葬了牺牲的护卫离开后,那些人都被安惠明将军当成盗匪同党论处。
他知道的时候也晚了。
之后安家军也因为处死了那些幸存者,被人告上京都,闹到了陛下面前。说他是贪功冒进,杀良冒功。
安惠明将军并没能躲过这一遭,被押解进京,安家军死的死,降的降,从此也不复存在了。
“不可以……”
向朝颜惊醒过来。
“姑娘,您是不是发噩梦了?怎么一头汗?”
“没事吧,太子妃。要不我去把唐大夫叫过来。”
杜鹃和观棋也都跟着醒过来,连忙查看她的情况。
向朝颜看着眼前熟悉的两张脸,还有些恍惚。
梦里最后一个画面是安惠明将军人头落地的瞬间,血溅十步。
可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做这个梦的呢。
之前她做的梦明明都是跟她自己还有家里人有关的,再不济也是跟宇文彻有关。
可这个安惠明将军,她是见都没见过的。唯一的交集就是向海是她爹,而向海帮过他,帮他筹措过军粮和棉衣被服。
向朝颜觉得身上黏糊糊的有些难受,尤其风一吹,身子便觉得有些发重了。
“杜鹃……”张口说出的声音,却有几分哑了,喉咙也疼了起来。
杜鹃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姑娘,您不会是睡着凉了吧?”
明明已经把斗篷给姑娘盖上了,却还是不行么?
观棋这下是一点不敢耽误,赶紧要去请唐大夫来了。
风寒弄不好可是要命的。
多少金贵的王侯公卿,看起来身强力壮的,却逃不过一个风寒。
“太子,我要见……”向朝颜抓着杜鹃的手努力挤出声音。
杜鹃连忙喊住观棋,把这事跟她说了。
向朝颜头重脚轻的,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看向外面,天却是已经亮起来了。
朱鹮和那个女子没在,应该是朱鹮带她沐浴更衣去了。
她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
“朝颜,朝颜。”
在她昏昏沉沉之际,听见宇文彻叫她,便勉强睁开了眼睛。
一只有力的手搭上了她的脉搏。
是熟悉的唐大夫的声音,但好像在很远的地方。
说的话她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她很努力想说话了,可脑子一片混沌,说出来的也不成句子,“安将军……救……”
然后就沉入混沌之中了。
“朝颜,朝颜?”宇文彻抱着她,被吓一跳。
唐大夫拍拍他,“别慌,她就是流汗吹了风受寒了。”
宇文彻的眉头并没有松开。
唐大夫又道:“我先给她开帖药,要马上熬了喝下去,把体内的寒气先排出来就没事了。”
“可她方才说什么,安将军,救什么?”
“也许,另有隐情呢?你方才不也说,今晚的一切都透着蹊跷。”
宇文彻郑重点头。
无论如何,他们都轻易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