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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男女婚嫁要遵循“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宇文彻是一国储君,更是如此。
纳采:通俗讲便是提亲。男方家通过媒人向女方家表达结亲的意愿,并携带礼物前往女方家。礼物中,雁是不可或缺的,因其象征着忠贞不渝和守时有序。
问名:是在女方家同意议婚后,男方家请媒人询问女方的姓名和生辰八字,以便进行后续的占卜和匹配。
因为向朝颜是去参加了皇后举办的赏荷宴,又是宇文彻亲自开口求亲的,加上后来陛下为表隆重亲自登门提亲,所以这两点就过了。
纳吉,是男方将女方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取回后,在祖庙进行占卜,以确认双方是否相合,得到吉兆后双方互通婚书,正式订婚。
宇文彻是储君也是质子,但他又是陛下的外甥,皇室的庆典和婚丧嫁娶都是由朝廷操办的,所以这件事便由礼部代为操持。
也就是明日。
之后还有“纳征”,又称纳币,即男方家向女方家赠送聘礼,作为婚姻的正式确定和女方家养育女儿的补偿。
请期,是男方家选定婚期后,通过媒人告知女方家,并征得女方家的同意。
亲迎:在婚礼当天,新郎在傧相的陪同下前往女方家迎娶新娘,并将其迎回男方家,完成婚礼仪式。
此外,婚礼中还有“三书”之说,即聘书、礼书和迎书,分别在订婚、过大礼和迎亲时使用。
“原来,司徒钰状告他强占民女是假,礼部纳吉才是真。”
向朝颜脑子里一瞬间过了很多东西,然后在“纳吉”两个字上打转了很久。
“你说什么?”
“没,我可能是累了,想回去歇歇。”
“你大病初愈,是要好好休息。”
她也是顺口找了个借口,结果一群女眷马上紧张的将她给送回了朝颜阁。
“姑娘,我们还以为你会在前面跟姑娘夫人们多聊一会儿呢。”
鸳鸯和喜鹊见到她,应该递上茶水,一个送上点心。
向朝颜心里的怪异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难怪她一直觉得少了什么,鸳鸯和喜鹊竟然先一步回来了。
向朝颜吃了盏茶,和几块喜欢的糕点,有些乏了的吩咐准备热水沐浴。
鸳鸯:“姑娘,六殿下求见。”
她的表情有些纠结,又谨慎的补充了一句,“来了好一阵儿了,我们不敢通报。”
“不见”两个字在唇边打转,向朝颜又改了主意,“请到前面吧,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有些话还是要今早当面说清楚的,否则只怕他还不死心。
而且她有些疑问,早就想问了。
“姑娘对不起,我不应该事的。”鸳鸯说完又一幅后悔了的样子,懊恼的捂脸。
向朝颜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
走了三步,像是想到什么,又转回来郑重的道,“鸳鸯,纳吉在即,大婚也不远了,你若还跟着我,往后就还要经历很多事情,你得想好。”
“你若不能心志坚定,我也不敢再将你放在身边,我会替你寻一个如意郎君,出嫁那日身契给你,亲自送你出府。”
“姑娘!”鸳鸯脸色骤变,双膝当即跪下去,“姑娘,鸳鸯知错了,鸳鸯再也不敢了。”
“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喜鹊也赶紧跟着跪下。
“我和鸳鸯都是从小就在您身边伺候的,我们多大就在您身边待了多少年,我相信鸳鸯绝不会作出不利于您的事情。”
向朝颜的目光从鸳鸯脸上扫过,又落在了喜鹊身上。
“刚才对鸳鸯说的话,同样也是对你说的。你们先想清楚,你们的主子是我还是其他什么人。”
“若是不想在我身边伺候了,我随时可以把身契给你们,放你们出府嫁人。”
她的神色平和,眸中却有不容置疑的气势。
鸳鸯和喜鹊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了惊慌失措,然后吭哧吭哧地磕头。
“行了,你们不必如此,想好了告诉我便是。”
向朝颜不再看她们,唤来另一个叫杜鹃的丫头,提着裙摆跨过了门槛。
六殿下司徒钰已经在花厅坐了一会儿,茶水点心摆上了,只有个小厮跟在旁边。
向府的下人常年跟达官显贵打交道的,很是上道,知道什么时候该作陪,什么时候自己该隐身。
这会儿就是该隐身的时候。
“四姑娘。”司徒钰的小厮先看见了向朝颜,连忙请安。
向朝颜微微颔首,上前行礼,“臣女拜见六殿下。”
“不用,”司徒钰伸手想扶她,向朝颜淡淡避开,他才尴尬地收回,“不用如此多礼,你起来说话。”
“不知殿下突然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我,我们之间要如此说话么?”司徒钰有些心酸。
向朝颜瞧着他好一会儿,便宽了心。
他带着小厮,再看看自己也是带着丫头的,而且这里有是花厅,门敞开着,常有人走到,不算私会。
“长恒,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长恒是六殿下司徒钰的字,按常理,女子十五及笄时长辈或师长赐字,男子二十弱冠由长辈师长赐字。
但司徒钰是个例外。
他刚满十八时,皇后娘娘便提前为他行加冠礼。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陛下唯一的嫡子,皇后娘娘自是要他于其他的皇子竞争太子之位的。
反倒是宇文彻这个快二十的,至今归国一事都没有提上日程,更别提什么冠礼了。
扯远了。
她与六殿下之间即便没有过去男女之情的关系,也还有同窗之谊。
“长恒是将来要成为储君的人,我不喜欢你这副磨磨唧唧的样子。”
司徒钰顿了下,连腰板都挺直了许多,“我,我是听说他把你接到太子府去,我去见你了,他的人不肯让我入府。”
向朝颜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司徒钰了一般。
过去觉得他风度翩翩的,怎么没想过他会如此的拖泥带水。
“我不知你去过太子府,若是知道也会劝你回去。长恒,你是陛下唯一的嫡子,你该知道你的使命。”
司徒钰:“为何?!”
向朝颜深深地看着他,“长恒,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我之间,其实从来没有过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