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祥生理所当然的乜她一眼。
月九姝心尖儿一抖，立马坐直身子，老实的点头应下。
“好的。”
戚祥生满意的点头。
“喝药后，就按照今天的流程，给自己准备药浴，泡好后，再来找我扎针即可。”
月九姝：好嘛，这看病变全自助了。
她面上乖巧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抱着囡囡起身。
“戚叔，这天看着不太好，我就抱着囡囡先回去了。你这晚饭，是在家将就一下，还是我去家将就？”
戚祥生不耐的摆摆手。
“你回吧，我自己解决。”
月九姝偏头看了一眼。
乌云沉沉，狂风四起。
她心里不安闪过。
“戚叔，不然你和我们回去吧，一会要是回不来，就在我家将就一晚。
你不是还要和爸商量囡囡拜师的时间吗？”
说着，她伸手一把给拉起来，不给戚祥生拒绝的机会，生拉硬拽的拖着人出门。
“走走走，今晚让你点菜，你说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戚祥生挣扎两下，惊讶发现她力气大的真的跟个牛一般，被拖的快步前行，感觉下一秒就要飞起来了。
他急忙开口：“好好好，我去我去，你快放开我。”
月九姝回头瞥他一眼，手没松。
“我拉着你快点，这天不太对，我们得快走。”
戚祥生还没反应，接着就被她拖着飞快的朝月家走去。
……
月家。
月九姝一进门，不带一丝预兆的就松了手。
戚祥生不察，“啪叽”一下跌坐在地上。
月九姝懵了两秒，才慌慌张张的转身给人扶起来。
“戚叔，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戚祥生气闷，站稳后就把她的手扒拉开，瞪了她一眼后，快步走到堂屋去了。
月九姝回神，就见他脚步漂浮的进了堂屋，茫然的低头。
囡囡恰好抬头。
四目相对。
月九姝看囡囡一脸同情的看着自己。
月九姝：(⊙o⊙)…
“囡囡，怎么了吗？”
囡囡顿了一会，大约是在组织语句。
“妈妈，你刚才把师爷拉的，都快飞起来了。”
她还比划了两下。
月九姝：……
她要说她不是故意，有人信吗？
不等她惆怅，忽的天上落了几滴雨下来。
月九姝回神，抱着她快步回了屋。
她前脚刚进门，后脚就听“轰隆”几下雷声落下，接着就噼里啪啦的雨声。
大雨，不带一点预兆的倾盆而下。
月九姝庆幸的拍拍心口。
还好她跑的快。
她简单收拾了收拾，换了身衣服就去做饭了。
饭钱，她也没忘去问戚祥生要吃什么。
戚祥生不高兴，故意为难，说自己要吃黄豆焖猪蹄。
月九姝看时间不早了，也不知家里有没有猪蹄，刚要拒绝，就听月母笑着说：“那不巧了，今儿刚好做了。”
戚祥生心口一哏，烦躁对她摆摆手。
“行了行了，余下的你看着做。我不挑食。”
月九姝高兴的扬声应下，转身颠颠跑走。
她走后，戚祥生就和月父月母商量拜师的事情。
月父听这事，惊讶不已。
“你不是说……不再收徒了吗？”
后半句说的极轻，还未落地就散了。
连戚祥生都没听清，但看他的表情，也猜出一二。
戚祥生表情微微沉了沉，幽幽叹了口气。
“舍不得。”
一是不舍秦乐安这个好苗子，一是不舍自己传承，就这么断了。
还有……
他心里其实隐隐还有个顾虑。
他怕自己这一身医术，真的就只落到那一人手中。
未来，若是遇到那人用着医术作恶，自己这边没有一人接下。
这世道，不得乱吗？
月父猜出其一，窥不到其二，只有有顾虑。
“囡囡还不到三岁，真的可以吗？”
戚祥生闻言，浑浊的双眸瞬的亮了，整个人立马精神了，拉着月父说了许多，都是夸赞囡囡天赋的。
月父也有些意外。
“咱家，可没一个这样的。”
戚祥生乐呵呵的笑的更大声。
“兴许是我这边的基因。”
话音刚落，他脑中一顿，瞬的落了笑意，脸色一凝。
“我……”
月父脸色也稍稍难看了几分，对他摆手。
“无事，这会都在厨房，不会有人听到的。”
戚祥生暗暗松了口气，脸上难得出了点愧疚。
“我这几日，有些飘了。哎——”
月父安慰的拍拍他的肩头。
“缩了二十多年了，也该出来走走了。若有一日，真的没保住，也是命中注定的。
我不怪你。”
月母也跟着点点头，说：“这日子，就像偷来的。二十多年了，我们也满足了。”
只是，她脸上的悲伤，如潮水般将周围湮灭。
戚祥生愧意深了深。
“你们放心，我以后绝不会再提。这是我们约定好的。而且，她现在过的很好，也很开心，这就够了。
我也不想打破这平和。”
语落，三人都沉默了，久久没有动静。
……
晚饭。
月九姝做好饭，亲自来请的人。
一进堂屋，她就敏锐的感觉到屋里的气氛不太对劲，连带着脚步都不由变得迟疑。
月母先发现她，伸手杵了月父一下，勾唇笑着迎上她。
就是笑容在月九姝看来，有些刻意。
月九姝眸里疑惑拂过，不动声色的扫视他们一圈，笑意盈盈的挽住月母的手臂。
“妈，吃饭咯。”
月母眯眼笑着答应，然后叫了月母和戚祥生一起。
月九姝也跟着招呼了一声。
吃饭时，月九姝随意的问了月父一句，“还要喝酒不”。
月父脸色蓦的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说“不了”。
月九姝心中疑惑更甚，但面上一点不显，如往常一般，招呼他们吃饭。
饭后。
雨依旧下的很大。
戚祥生本坚持要回去，但不知月父说了什么，将人留了下来。
月母给安排到了月家老五老六的房间。
黄珊珊也还在。
洗漱后，各人就回房间睡觉了。
黄珊珊爬上床，迟疑了会，还是没忍住，开口问月九姝。
“你那个戚叔，今天是不是有心事，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对了，你爸妈好像也有点。
你家今天是出什么事了吗？”
月九姝拉被子的手一顿。
“你也有这感觉吗？”
黄珊珊略微有些夸张的低呼了一声。
“那么明显，没有感觉的，才是眼瞎。就吃饭那气氛，凝滞的我都不敢说话。
你没发现，你家那一堆小的，一个个都鹌鹑似得，就知道低头吃饭，都没昨天闹腾了。
这还是分两桌吃的，要是一桌，我感觉，他们估计连饭都吃不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