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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忱对宁安澜真正的身世心知肚明。
甚至她们姐妹两个与太后的渊源,他也知晓。
宁安澜暂且让他还算满意,所以他允许自己,稍微信任她几分。
毕竟……
她绝不会真心为太后办事。
但安家势力盘根错节,若真让他们顺着某些蛛丝马迹深挖下去,难保不会牵扯出一些麻烦。
虽然太后给她准备的假身份颇为周全,但凡事就怕万一。
“属下明白。”侍卫立刻领命,“之前准备的身份清晰,经得起寻常查验。”
“属下会再加派人手,确保所有可能指向宁才人真实出身的线索都被掐断或误导。”
“嗯。”谢忱淡淡应了一声,挥了挥手。
侍卫悄无声息地退下,如同融入阴影。
屋内再次恢复寂静。谢忱端起手边的冷茶,抿了一口,眸色深沉。
宁安澜这枚棋子,如今看来,引起的波澜比他预想的还要大些。
安贵妃已然警觉,开始探查她的根底。
这虽然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也意味着宁安澜的处境会变得更加危险。
不过……他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越是如此,这枚棋子才越显得有价值。
他倒要看看,在各方势力逐渐浮出水面的棋局中,她能走到哪一步。
没过几日,萧景琰再次驾临锦华宫。
与以往不同,他今日兴致似乎格外“高昂”。
甚至命人提前送来了一些特制、不会留下明显外伤。
却能极大满足他某种特殊癖好的小道具。
夜幕降临,内殿之中,宁安澜早已按照“惯例”,在香炉中点燃能引动萧景琰癫狂心神的香料。
很快,萧景琰便眼神混沌,不再关注她,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兀自扑向床榻。
与冰冷的道具和被褥纠缠在一起,沉浸在扭曲的兴奋中。
宁安澜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一片冷然。
颇为庆幸,谢忱送来的这种香料,专门针对皇上。
完全不需要她亲身上阵,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宁安澜悄无声息退到与外间相连的内室,这里与主殿隔着一道屏风。
既能隐约听到那边的动静,又相对独立。
她早已挥退所有宫人,命令无召不得入内。
殿内只剩下萧景琰时而兴奋、时而模糊的低吼声。
宁安澜在内室的桌边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清茶,慢慢地啜饮。
这样的夜晚,对她而言反而是难得的清静。
她只需耐心等待,等萧景琰精力耗尽昏睡过去,她再自己身上精心绘制出足以乱真的承欢痕迹,才能躺下就寝。
茶香氤氲,驱散着殿内那若有若无,令人不适的甜腻香气。
她正兀自出神,盘算着近日宫中的动向,以及如何能与谢忱取得联系。
毕竟她现在身为皇上的妃子,各方眼睛都盯着她,不能再跟以前当宫女,典仪时候一样,随时随地,都能去找谢忱。
现在的她万万不能留下什么把柄,给自己和谢忱带来麻烦。
忽然,一道极其轻微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宁安澜瞬间警觉,霍然起身,压低声音厉喝:“谁?!”
当她看清从屏风后缓步转出的那道玄色身影,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
取代的是一抹难以抑制的惊喜,如同夜昙悄然绽放。
“公公?”她快步迎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其中的雀跃,“您今日怎么来了?”
她仰头看着他,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这几日,安澜还在想着,该如何寻个机会见您一面……”
谢忱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惊喜,以及那话语中的依赖与思念,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他径自在宁安澜方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姿态闲适。
仿佛这里不是皇帝“临幸”妃嫔的宫殿,而是他自己的地盘。
宁安澜连忙执起茶壶,为他斟了一杯热茶,双手奉上。
谢忱接过,并未饮用,只是拿在手中把玩。
目光落在她因惊喜而微红的脸颊上,带着一丝玩味的调侃,声音低沉而磁性:“怎么?这才几日不见,就想咱家了?”
宁安澜依偎在谢忱身侧,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缠绕着他玄色蟒袍冰冷的衣料。
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一丝真实的安全感。
她仰起脸看向他,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怨:
“公公您是不知道,如今成了这劳什子才人,反倒不如以前自在了。”
她微微嘟起唇,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以前在慈宁宫当差时,好歹有太后娘娘的特赦和令牌。”
“每月还能寻个由头出宫一趟,透透气,或者……悄悄去见见想见的人。”
她叹了口气,语气低落:“可现在,一举一动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想出这锦华宫都难,更别提宫外了……”
“安澜最近,可是连殿门都不敢轻易踏出呢。”
这话倒是实情。
妃嫔不比宫女,行动受限极大,尤其是她这样新晋得宠,身处风口浪尖的。
谢忱垂眸,看着身边这具温香软玉紧贴着自己,听着她娇声抱怨。
非但没有不耐,喉间反而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挑起她一缕散落的青丝,在指间把玩,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哦?听你这意思,是后悔了?”
“如今成了皇上的人,感觉……如何?”
宁安澜感受到他语气中那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冷意,心中警醒,面上却愈发显得依赖。
她将脸颊在他手臂上轻轻蹭了蹭,如同寻求庇护的幼兽,声音甜软却坚定:
“安澜从未后悔!能帮到公公,是安澜的福分。”
她抬起水漾的眸子,直视着他深邃的眼,“在安澜心里,宁愿一直是公公的人,只属于公公一个。”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清醒:“但安澜更知道,只有在这后宫里站稳脚跟,拥有一定的地位和权力,才能真正帮到公公,而不是成为公公的拖累。”
“也只有这样,安澜自己……才能更好地活下去,有朝一日,才能护住想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