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意一愣，仔细看了看自己的画。
确实，满地的落叶，光秃的枝桠，虽然色彩绚烂，却透着一股繁华落尽的萧索。
她之前只顾着捕捉光影和色彩，却没察觉自己潜意识里流露的情绪。
是因为即将离开生活了多年的地方，离开父母好友，心底那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离愁吗？
她正想着，却听见陆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以后，你的画里不会再有这种孤单了。”
顾晚意心头一暖，转过身，抬手捧住他的脸，笑道：“有你在，当然不会。”
陆烬深深地看着她，眼底情绪翻涌。
他忽然低头，再次吻住她，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缱绻，带着一丝急躁和惩罚的意味，仿佛要通过这个吻确认她的存在，驱散那幅画带给他的不安。
“晚意……”他在换气的间隙，抵着她的唇瓣，声音沙哑地唤她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像是虔诚的祷告，又像是霸道的宣告。
顾晚意被他吻得意乱情迷，只能软软地依附着他，承受着他时而温柔时而强势的索取。
画室里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气息，混合着两人之间暧昧升温的体温，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
直到顾晚意感觉胸腔里的空气都快被榨干，陆烬才稍稍退开，但他的手臂依旧牢牢锁着她的腰，将她禁锢在自己方寸之间。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深邃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欲念和占有。
“别再让我看到那样的画，”他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过画布上枯黄的落叶，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温柔。
“我的晚意，应该永远活在明媚的春光里。”
顾晚意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她终于清晰地感受到，陆烬那看似沉稳平静的外表下，藏着多么汹涌澎湃的情感。
他对她的占有欲，强得惊人，却又因为害怕伤到她，而极力隐忍着，只化作这般笨拙而深情的言语和行动。
“好。”她主动凑上去，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那我以后只画明亮的、温暖的画，好不好？”
陆烬的眸光瞬间被点亮，像是投入了星辰大海。他喉结滚动，最终只是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好。”
因为陆烬高效的安排，去北平的日子很快定了下来。
出发前一夜，顾晚意和父母一起吃了晚饭，顾母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无非是注意身体、常写信回来之类，顾父虽沉默寡言，却也眼中含泪，不住叮嘱陆烬要好好照顾她。
回到他们自己的小院，顾晚意情绪有些低落。陆烬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去烧了热水，调好温度，将木桶注满。
“泡个热水澡，放松一下。”他试了试水温，对坐在床边发呆的顾晚意说道。
氤氲的热气弥漫开来，带着淡淡的花瓣清香，是陆烬特意为她准备的。
顾晚意心里那点离愁别绪，在这温暖的雾气里，似乎也被冲淡了些。
她沐浴出来，穿着柔软的寝衣，脸颊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眼眸里也染上了一层水光。
陆烬正坐在窗边看书，听到动静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瞬间深沉了几分。
他放下书，起身走过来，极其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干布巾，为她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
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练，指尖偶尔划过她的头皮，带来一阵细微的酥麻。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见彼此清浅的呼吸声，和布巾摩擦发丝的窸窣声。
窗外，月色如水，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阿烬。”顾晚意忽然轻声开口。
“嗯？”陆烬手上的动作未停。
“我有点紧张。”她老实说道。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夹杂着对陌生环境的不安，让她心里有些没底。
陆烬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住。他放下布巾，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握住她的双手。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怕什么？”他仰头看着她，月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流淌，温柔得不可思议：“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是最有效的定心丸。
顾晚意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深情，那点紧张和不安奇异地消散了。
是啊，有他在，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她俯身，主动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沐浴后的清新气息，和她独有的甜美，像是一点星火，瞬间点燃了陆烬一直压抑克制的渴望。
“晚意……晚意……”他一遍遍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压抑。
她生涩地回应着他的吻，小手无意识地攀上他坚实的后背。
她的回应，像是打开了某种禁忌的开关。
陆烬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眼眸，此刻被浓重的欲。色彻底侵占。他看着她，眼神专注而危险，像是锁定猎物的猛兽。
“可以吗？晚意。”他咬着牙，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在极力克制。
顾晚意脸颊绯红，心跳如擂鼓。她看着身上这个为她痴狂的男人，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将她灼伤的深情与渴望，心中最后一丝羞涩也化为了勇敢。
她轻轻闭上眼睛，长睫微颤，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应了一声：“……嗯。”
这一声，如同天籁，也如同赦令。
......
他在她布满吻痕的肩头落下轻柔一吻，声音带着饕足后的沙哑与无比的坚定：
“睡吧，明天我们在路上。”
“无论去哪里，我们都在一起。”
顾晚意在他令人安心的怀抱里，沉沉睡去，嘴角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晨曦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顾晚意是在一阵熟悉的温暖中醒来的。
意识回笼，首先感受到的是腰间沉稳有力的手臂，以及背后紧贴着的、温热坚实的胸膛。
陆烬从身后拥着她，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将她整个人圈禁在自己的怀抱里。
她微微动了动，身后的人立刻收紧了手臂，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刚醒的慵懒，贴着她的耳畔响起：“再睡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