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琢磨了下，摇头叹气，“我没有路子，而且我会做的衣服也就是这些款式，电视上的那些……我看了也不太会做。”
卢茵茵沉吟片刻，“那我给你画几张图纸，给你标尺寸呢，能做吗？”
“这个会。”
“行，我给你画几张设计图，至于布料渠道的事情，港口附近，应该会有来找销路的，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到时候做几身衣服挂起来，用来吸引客户。”
这算是卢茵茵的老本行了，刚开始南下打工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纺织厂。
后来，也去了衣服厂。
虽然很多年都没有操作了，但是不难。
方菲半信半疑，“你会这个？大姐不是说，国内的工作都是国营管控的么，你前些年不是下乡了？”
她可经不起布料浪费。
卢茵茵也没劝说，“那我画几张图纸你看看，到时候再决定吧。”
不光是因为是亲人，她也想看看，能不能从这条路，找到维持生计的门道。
要是小姨的店，能够做起来，她也知道能做什么了。
同时，也希望自家人能过得好点。
方菲不好拒绝，只能同意了，“行，那你画了我看看，尺寸要明确点哈，不要太笼统的，最好有那种摊开的平面图。”
卢茵茵嗯了一声，就找了徐露的笔和纸，开始画图。
这一行上面她没什么天赋，而且，太久没有操作了，手真的很生，画坏了很多图纸。
脑子里都是姨夫，但是没有一张图纸是能成的。
她最后，放弃了。
是直接用的文字，比如袖子要做多长，裙子什么样，诸如此类的。
方菲看得直摇头，“看着也是普普通通的，不过还是谢谢茵茵了。就先这样吧。”
她还以为，真的像她说的那样，特别厉害呢。
连张图都没有画出来。
卢茵茵想了想，“小姨，我现在也没事，要不我做一件给你看看，直接看看效果？”
方菲讪讪的笑，轻轻拍她的肩膀，“不用，你快去歇着吧，还怀着孕呢，不要太操劳了。”
她不敢给她试错，万一做得乱七八糟的，一身衣服的布料也不便宜，总不能给她拿着玩。
卢茵茵也只能作罢。
中午最热的时候没什么客人，卢茵茵会介绍，方菲就让她帮忙盯着点，她出去帮卢茵茵打听租房子的事儿。
临走之前还嘱咐，让卢茵茵别忙活，生怕她瞎做衣裳。
卢茵茵坐在店门口打瞌睡，来了个姑娘，说要做衣服。
卢茵茵介绍的款式，不管是百褶裙还是连衣裙，她都看不上，一个劲的皱眉。
任凭嘴巴再甜，顾客也没有想买的意思。
不过，她迟迟没有离开。
卢茵茵猜测，这漂亮姑娘，恐怕是像做一件便宜点的衣裳，又对这里的款式不满意。
说白了，还是囊中羞涩。
她轻声问道，“你想做一件衣服，是要特殊的场合穿吗？”
囊中羞涩，却不得不做衣服，挑了看起来便宜的店，肯定不是冲动消费。
就只能是，这件衣服不得不买，只想用有限的钱达到更好的效果。
那就是特殊场合必须穿的。
“哇，你很厉害，这都知道？”小姑娘有些诧异，话多了一点点，“我参加了港城小姐的选拔，其他的都达到标准了，但是，初选需要看姿态，我也不能随便穿一件衣裳，最少看起来，别太廉价了。但是，我只有80块钱……”
卢茵茵了然，八十港币，也就是20块钱人民币，在港城想买身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衣服，那怎么可能？
在国内买件的确良衬衫都够呛。
难怪，她就算是不满意，也不愿意离开。
先前问了一圈衣服的价格，恐怕，也是对比了其他店铺的价格的，小姨家的方菲裁缝店，是最便宜的。
卢茵茵沉吟片刻，“这些钱……我相信你已经了解过了，买不到你想要的。但是，我可以给你做。”
布料的价格，差不多的，无非就是款式的问题。
做一身V领的裙子，用不了太多的布料，也费不了多少功夫，不管怎么说，符合现在的高端的审美。
小姑娘眼睛一亮，“你真的可以做？有没有效果图？”
卢茵茵轻咳一声，“没有，所以，你要不要赌？”
小姑娘突然失望，可想想手里的这点钱，去哪里都做不到好的衣服。
“行，那我相信你，你做吧，今天能不能做完？我明天要去做仪态评估测试，要是顺利的话，就要就很可能进复赛了。”
卢茵茵点点头，“可以，喜欢红色吗？对了，鞋子呢，有没有？”
小姑娘很白，白的发亮，穿了红色，只会更白。
小姨这里的布料，有几尺红色的都快积灰了，价格也不贵，她倒是可以给做了，就算是这点钱，也不会亏本。
小姑娘表示有的，就差衣服了。
卢茵茵又问，“要穿这件衣服参加面试，你的才艺要跳舞吗？”
小姑娘愣了愣，“跳舞？才艺？”
卢茵茵也懵了，“一般面试，是要表演才艺的，挖你的公司没说？唱歌跳舞，或者展示柔韧……”
小姑娘想了想，“没事，我唱歌。”
“行。”卢茵茵也不管她选什么，她就是问问，她做的衣服可不适合跳舞。
量了尺寸，小姑娘都没走，就站在原地看她裁剪，卢茵茵也觉得方便，可以比着做，会更修身。
很简单的，红色短裙，吊带，没有袖子，布料也只到大腿，只需要注意腰身的贴合度。
说实话，这布料勉勉强强，没有弹性和韧性。
得稍微紧一点。
方菲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在缝纫机面前哒哒哒的，都觉得眼晕。
看着挺听话的，没想到这么任性，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做出来的衣服，顾客不喜欢，是不会付款的，要是有质量问题，就算是扯皮都要不来，几块钱的定金，根本不够布料的钱。
她有些生气，可看到店里有个小姑娘，看起来是顾客，她就没发脾气。
勉强挤出微笑，凑到卢茵茵身边，“茵茵，做什么样的，我来做吧？”
卢茵茵摇摇头，“马上就好。”
这是她想着做的，马上完成了，还是不要倒手了。
方菲的语气沉了点，“我来就好了，你先去歇着。”
“没事，我不累。”卢茵茵顺口道。
方菲有点无语了，不是累不累的问题，是怕浪费。
这是听不懂言外之意了。
她想说卢茵茵几句，但是小姑娘开口了，，“阿姨，让你的学徒做吧，她应该可以的。”
至少，卢茵茵问她的问题，听起来还挺专业的，还会关心她有没有鞋子搭配，就让她做好了。
方菲没话说了，索性把眼睛一闭，就当这点布料，拿来做人情了。
不过，心里是真的很不舒服。
要是卢茵茵是和她熟悉的，或许包容度还强一点。
但是，卢茵茵和她不熟。
有些话，要上说了，会伤害感情。
可要是不说，又憋得慌。
想着她做得差了，再借着这件事，教育几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