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宇辰不置可否。
他其实也并没有怎么把靖国当回事，不差这么一个机会。
夜千澈则松了一口气，把一半的重量都压在决明的身上。
自己这面有两个伤员，萧昭昭转头带着大家离开。
待出屋的时候，听到靖国的侍卫长忽然开口说道。
“大殿下现在也是有大雍撑腰了。”
他看上去忠诚得很，以靖国国王的喜恶为喜恶。
萧昭昭忍不住想说话，夜千澈对着她摇了摇头。
出来之后，他有些自嘲地说道：“没意义。”
想起自己刚刚看到听到的，又结合起对靖国情况的了解，萧昭昭已经大致得出了一定的结论。
她能想到，夜千澈的过去估计并不愉快，却没想到能这么悲惨。
他这个先国王的遗腹子，一定一直都被现国王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眼下，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她求助地看向君宇辰，见他眉眼讥讽，不出言刺痛人，就已经很是不错了。
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把话题扯开。
“神仙散这种东西，一国之主也会用吗？”
夜千澈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今日是他第一次沾到这东西。”
他眼中有掩藏不住的快意。
“原来是这样，那看来我今天还真是替天行道了！”
萧昭昭忽然有点后悔，没多待一会儿，看看靖国国王的惨状。
“他深知这东西的害处，所以即便皇室中用药成风，他自己一直也很小心。”夜千澈说道。
“连皇室都在用啊？”萧昭昭尽量控制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好奇。
夜千澈笑：“是，就连我母后都在用。”
萧昭昭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靖国国王弑兄夺位，但并未换王后，还与其生下好几个孩子，应该还是很有感情的吧？
竟然就看着她用这种东西？
而千澈，他要清醒着看自己的亲人，国民，继续醉生梦死，又是怎样的痛苦？
“我今日没给大雍闯祸吧？”萧昭昭看君宇辰。
对着她的时候，君宇辰就温柔多了：“无事，谁会知道是你做的？”
“再说一国之主，染上这种成瘾的东西，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我估计，他们自己就会先藏着掖着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神还会往夜千澈那面瞟。
不遗余力地在萧昭昭面前给夜千澈上眼药。
看到了吗？他们一国一家子都是瘾君子，实在不堪托付。
萧昭昭是真的有些担心夜千澈的情况，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问一问了，人忽然头一歪，晕倒了。
还好有决明稳稳地把人扶住。
这下子，萧昭昭就直接冲决明而去：“你们主子刚刚似乎也被用了一些神仙散，会不会有事？”
不用问当事人，她轻松了不少。
由于她给靖国国王灌了神仙散，决明现在对她已经再没有一丝排斥了，连忙说道。
“主子到了大雍之后，就已经戒了。”
“那老东西只是想勾起他的瘾，估计用的并不多。”
“不过应该对身体还是会有影响，可惜我不通医术，得等主子自己醒过来。”
难怪他与靖国国王的状态并不一样，看上去可以控制自己。
萧昭昭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又心疼起来：“快，咱们快回去，先找个别的大夫来看一看。”
戒掉上瘾的东西，一定很不容易，过去这么多年，千澈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上，都受了太多的苦了。
君宇辰在听说，夜千澈自己把神仙散戒了之后，目光终于有了几分不同。
他默不作声地上前，帮了决明一把，让他能把人背上。
决明“嘿嘿”一笑：“多谢十七殿下。”
“我现在也算看出来了，您虽然嘴巴毒了点，但真的是个好人！”
今晚若没有君宇辰的帮忙，他和暗阁想要把主子救出来，恐怕还要费很大的功夫。
君宇辰哽住了，冷哼一声，走到前面去。
萧昭昭和决明对视一眼，捂嘴偷笑：“英雄所见略同。”
她一面小心地看着夜千澈，一边忍不住跟决明打听。
“你家主子，从小一定没少吃苦吧？虽然有个大殿下的名号，但做质子这种事，竟然还要他来。”
想到自家主子对萧昭昭的不同，决明思虑再三，还是开了口。
“来大雍做质子，不是那老东西的主意，是王后的。”
萧昭昭惊讶：“千澈的母亲？”
决明点头：“若再不送出来，主子怕是就要被弄成废人了。”
“来大雍，虽然看上去受委屈，实际上，这几年，才是主子过得最平静安宁的日子。”
萧昭昭叹气：“还好有王后，她一定很爱千澈吧。”
这才是一个母亲该有的样子。
她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决明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
“王后还有其他的孩子。”
到底是主子的母亲，他并未多说。
可萧昭昭已经听懂了。
毫无疑问，王后是爱夜千澈的，可她同样也爱自己别的孩子。
所以她无法反抗，也不会反抗。
只要夜千澈性命无虞，她甚至已经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了。
几人回到邻城的县尉府，尚未来得及等到大夫，夜千澈就已经醒了。
他看上去还是有些虚弱，但拒绝让别人来为他把脉。
萧昭昭的胳膊已经被医女上过药，包扎好了。
夜千澈拿出自己身上的针包——之前萧昭昭中迷情药时，他用的那一种。
他沉着脸给自己下针，拔针。
萧昭昭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等到他停下动作，看上去却更是虚弱了。
萧昭昭想着，跟当初为自己下完针的状态很像。
“这是在？”她忍不住问。
“而是主子自己研制出来的针法，可以把体内的药物效果散尽。”
“但此法极其耗费精神和气力。”
难怪当初他会累成那样，萧昭昭心里全都想明白了。
君宇辰一直抱着膀站在一旁，看着萧昭昭担忧的模样生气。
见结束了，冷不丁地开口：“可都处理好了？折腾了快一夜，还能启程赶路吗？”
夜千澈抿唇：“能。”
萧昭昭连忙说道：“不差这么一会儿功夫。”
“这样吧，现在是丑时，大家都回去休息，卯时处集合出发！”
未免两人再针锋相对，她直接做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