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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吻

127往事不堪回首

作者:深紫玖

“他回国我们都知道,不过您这么说,意思是他回国以后有去探望奶奶,是吗?”有人说落叶归根,钟叙安年纪也不小了,无缘无故走了那么多年,如果回来必然是有特殊原因的。

这个原因不是她们母女,但自己的妈妈总得去看一看吧。

人上了年纪之后就开始理解家的好,回忆总是童年最值得怀念,钟叙安自然想到他自己的家。

“是,你奶奶说了,他回去两次,都有看望她,给她带了很多国外的东西。”

宋喻记忆里的奶奶其实不是太好相处的人。

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妈妈带她去奶奶家,当时路修的不如现在好,房子也大多自建,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奶奶隔壁屋子是个小卖部,外面放个冰箱卖很便宜的冰棒雪糕。

宋喻那时候比柜式冰箱高点,喜欢站在奶奶家的花盆上扒着看玻璃里面,各式各样的冰糕她都想尝尝。

这个时候奶奶看见就会破口大骂,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怒气,骂的非常难听,甚至有些词句是宋喻根本听不明白的。

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那是很脏的词,用来形容不检点的女人。

可当时她那样小,跟这种词怎么会扯上关系呢?

宋喻年幼,那会儿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情,于是赶紧爬下来道歉,说着,“奶奶对不起,您别生气了。”

奶奶就会抓着她的耳朵把她往屋里赶。

那栋房子很破旧,可见钟叙安家庭条件一般,所以奶奶也曾抱怨宋思茹,说她,“女人长得好看就只会勾引男人,那又有什么用呢?什么事都不会做,一天到晚的睡懒觉,人家隔壁老王的媳妇一个月挣好几千,你呢?”

当时大厂多,开店的也多,隔壁小卖部的媳妇也总被奶奶夸,当着面是说,“哎哟你能干的很,老张真是长眼睛好福气啊,那像是我们家小钟,没有脑子光知道找没用的花瓶,钱挣不到钱,生也生不出个好东西。”

别人劝她和气生财,“你小孙女儿多可爱啊。”

“一窝赔钱货。”奶奶的嫌弃是发自心底的,当年有些人已经思想革命,不那么重男轻女。

且很多人都开始只生一个。

但奶奶不一样,她就是看中男人,崇拜男人,对待所有男人跟女人都不一样。

这一度让长大后的宋喻十分费解,偶尔也想,或许钟叙安那样不负责,也是被惯的吧。

“他去看奶奶,却没有来联系我们,这种爹哪里找啊。”宋喻颇为自嘲。

宋思茹道,“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这让宋喻想起在钟叙安老家的某一哥暑假。

那时候的奶奶满身的牛力,能做活儿,也能骂人,又是一个没啥事的早上,天刚亮,奶奶就一把掀开她们母女的被子,嘴上喊道,“太阳都照屁股了还要睡,你们要睡到什么时候,一个懒过一个。”

面对奶奶的抱怨,宋思茹却从不发火,还是笑嘻嘻的,说着,“好勒妈,就来。”

那时候的宋喻问妈妈,“妈妈,她为什么总是骂人?”

宋思茹解释,“因为奶奶很早就没了依靠,一个人带个孩子当然很辛苦。”

这话当时的宋喻不懂,后来却对奶奶多了一点理解。

在奶奶年轻的时候,女人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真的撑起半边天,能赚钱的路子很少,家里没有男人,背负的压力跟背后的指指点点也确实多。

一个人养大一个孩子,恐怕是非常辛苦的,尤其还把钟叙安培养的不错,至少照常念书,没有沦为街头混子。

就因为奶奶没有男人,所以很向往有一个人做依靠,也把自己的儿子当做唯一的精神寄托,在奶奶看来,宋思茹是来跟她抢男人的。

尽管儿子娶媳妇是必然,但奶奶心里总觉得谁也配不上自己儿子,便百般挑刺。

好在宋思茹真的脾气好,也难怪年轻时候被那么多人喜欢。

到现在也一样。

宋喻只记得那天钟叙安从外面买了豆浆油条回来,正好听到奶奶在发火。

他是个孝顺的人,那天却不知道怎么了,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摔,怒气冲冲的就冲奶奶吼,“骂够了没!思茹跟着我哪一点做的不好?我又给了她什么,您整天看这个不满看那个不满,要我们离婚你就满意了?!”

那天家里锅碗瓢盆摔的稀碎。

奶奶脾气暴躁,钟叙安却也没惯着,足足吵到邻居忍不住来劝架。

而宋思茹捂着宋喻的耳朵躲在一边,倒是没有太多表情。

很久之后宋喻明白那天的事,还说过,“其实爸爸也蛮好的,就是奶奶不太好。”

宋思茹笑说,“婆媳不和,自古的事。”

很多年过去,一切都变了,现在婆媳各玩各的,相处融洽大有人在。

这么两句话勾出她们许多回忆,直到锅里水开,宋思茹才回神,“反正你要是想查,可以再去找你奶奶问问,我是不愿意跟她在多说了。”

话是这么说,可宋喻笑起来,“您都去过几次了,已经很积极,这就很反常哦。”

本来是一句调侃的话,宋思茹倒也听进去了,便说道,“妈只是看不得你这样,有点事情给你做,好过你胡思乱想。”

重新找了两根黄瓜出来让宋喻继续削,她道,“你这段时间总是心不在焉,回消息都是乱回,不如去做点别的,我听你奶奶的意思,你爸最近很可能在国内,在不在我们这就不知道了。”

这最后几句也是是真,也许是哄。

宋喻忽然一下没去想了。

她只觉得没来由心烦。

在宋思茹这里吃了饭睡了个午觉,醒来时已经天黑。

她们保持身材,下午吃了一顿,晚上也就算了。

宋喻说要走的时候,宋思茹躺在沙发上栽瞌睡,什么也没说。

只是从有人陪的地方走出来,回到自己家,宋喻却又睡不着,百无聊赖焦躁的像是热锅蚂蚁,又找不到理由。

她就那么瞎折腾到半夜,吹了吹外面的风,不知怎么的,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都说人心烦的时候,看看大自然会好很多。

宋喻就是那么冷不丁的想到了那天的日出。

她从床上爬起来,导航过去,在凌晨四点时出发,五点左右抵达。

站在栏杆后面,静静凝视灰黑之外天地一线的地方。

宋喻全神贯注时,肩膀忽然放上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