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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地里,席曼婷的手指被棉桃划出十几道血痕。
寒风吹得她耳朵生疼,单薄的劳动服根本挡不住北方的深秋刺骨的冷风。
她偷瞄着远处树荫下歇息的老社员,刚想直起腰,生产组长的呵斥就砸了过来:"偷什么懒!今天不摘完这两垄别想下工!"
日头升到正午,其他社员纷纷取出自家带的饭食。
席曼婷蹲在地头,看着空荡荡的双手,根本没人告诉她还要自带干粮。
席曼婷只觉得胃里火烧火燎的疼,忍不住扶着一旁的大树干呕起来。
"闺女,给。"旁边裹着头巾的大娘递来半个黑面饽饽,"将就着垫垫,不然年纪轻轻地胃都要饿坏了。"
饽饽粗糙得拉嗓子,席曼婷咬第一口就呛出了眼泪。
她下意识要扔,但胃部却一直痉挛着,疼的她直不起腰。
就着沟渠里舀的凉水,她硬是把这半块掺着麸皮的干粮咽了下去。
水里的泥沙硌得牙酸,她突然想起以前在家嫌弃白米饭不够软的日子。
与此同时,姜瀛玉正在灶台前忙碌。
灵泉水炒的青菜碧绿透亮,腊肉片蒸得晶莹剔透。
她还特意切了两片今天早上从药田收获的人参熬了热乎的汤,装在了暖壶里。
准备一会也一起拎过去,给席父和席砚南喝了补一补。
“爸,我来给您送饭了!”
养猪场里一共五个人,四男一女,此时正在准备吃饭。
有的已经打开饭盒开吃了,席父刚洗完手,就看到瀛玉拎着饭盒和暖壶过来了。
他连忙走过去,从姜瀛玉的手里接了过来,笑道:“你这孩子,还特意过来给我送饭,累不累啊?”
“不累,给爸送饭是应该的。”
姜瀛玉把席父的那一份饭递给他,又拿了一个搪瓷缸放在桌子上,打开暖壶给了他倒了满满一大缸。
那汤一倒出来,鲜味儿就顺着风往人鼻子里面窜。
同桌坐着的其他几个人一个劲儿往那搪瓷缸里面看。
“哎呦,这汤好鲜啊,这是咋做的啊姑娘?”
“您叫我瀛玉或者小姜就行了。”姜瀛玉腼腆的笑了笑,“就是很普通的做法,可能就是做的时候心情不一样吧,等下次我多煮一点,给叔叔婶婶们也尝尝。”
姜瀛玉长得水灵又漂亮,他们这边就没见过这么水嫩的女人,这一笑甚至让院里唯一的一个女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敢情好,那我就替他们几个先谢谢小姜同志了。”
席父给姜瀛玉介绍了一下这几位同事,刚才说话的就是李婶子。
“那您们慢慢吃慢慢聊,”姜瀛玉转头看向席父,笑道:“爸,我去给砚南送饭了。”
“好,去吧,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席父不放心的嘱咐着,一直到姜瀛玉离开了院子,他才收回目光。
“老席啊,你可真有福,这儿媳妇长的漂亮,还懂得怎么心疼人。”
“我也觉得,刚开始听说要从城里下来劳改——”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婶子怼了一下。
那人也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对不起啊老席,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千万别误会啊!”
席父的神情没变,听到那人道歉后也只是笑了笑:“这有啥的,我们一家本来就是下来劳改的。想说啥就说啥,我也不是那计较人。”
那人顿时放下了心,笑道:“我们这边的人就是爽快,可能有时候说话难听点,但都没坏心。”
李婶子不赞同道:“谁说的?这边坏人也不少,老席你刚来,慢慢就了解这边的风土人情了。”
席父笑呵呵的点头,打开饭盒就愣住了。
简简单单的炒白菜居然香得勾魂,黑色的木耳炒了个土豆片,油滋滋的看着别提多香了。
没肉但却比肉还香,同桌的人眼珠子都直勾勾的盯着席父的饭盒里。
其中一个饭盒里有肉的,顿时觉得自己饭盒里的肉都不香了,看着席父饭盒的菜吞了口口水。
席父感受到了这帮人狼似的目光,头也不抬就开吃。
他知道自家儿媳妇的手艺,无论什么菜到她的手里,做出来后都香的不得了。
这个时候隔壁养猪的几个人也端着饭碗过来了。
席父刚扒拉第一口饭,那白菜的脆响声就引得周围人齐刷刷抬头。
只见油亮的菜叶裹着晶莹的汤汁,咬下去的瞬间竟爆出清甜的汁水,混着猪油香在空气里炸开。
同桌的老李筷子一抖,刚夹起的肥肉片“啪嗒”掉回饭盒,这白菜的香气竟把他珍藏的腊肉都比下去了。
“老席,你这也太香了吧!”
老齐伸着脖子凑过来,话没说完就被那土豆片勾了魂。
薄如蝉翼的土豆片炒得金黄透亮,边缘微卷着镶了圈焦脆,黑木耳吸饱了油汁,在阳光下泛着乌光。
最绝的是那勾芡,明明没见着荤腥,却凝着层琥珀色的油膜,随着饭盒晃动微微颤动。
“咕咚”
全桌此起彼伏的吞咽声里,席父把饭盒护得更紧了。
他夹起片土豆往嘴里送,脆生生的“咔嚓”声像个小钩子,把隔壁桌的人都勾得直扭头。
嚼着嚼着竟尝出肉味来,那木耳滑溜溜地滑过喉头,后劲还泛着股说不清的甘甜,比昨儿年夜饭的炖肉还馋人。
会计小王实在忍不住,腆着脸递来自己饭盒里的酱牛肉:“席叔,换口菜行不?”
席父瞥了眼那块油汪汪的牛肉,居然摇头:“我儿媳妇交代了,这菜得趁热吃。”
说着又扒拉一大口,米粒沾到胡子上都顾不上擦。
最绝的是那菜香像长了腿,顺着风飘到隔壁院子里正在吃午饭的养猪队长一家。
正啃窝头的队长媳妇突然“咦”了一声,狐疑地嗅着空气:“谁家炒菜放香油了?”
转头就见见自家闺女手里的玉米饼子都捏的变了形。
席父饭盒见底时,全食堂的人都跟着咽了最后一口唾沫。
他意犹未尽地舔着饭盒盖上的油星,没注意身后已经排了三四个人,都是等着问他明儿个带啥菜的。
吃完饭后,席父活动活动身子骨,忽然觉得腰不酸了,连铲猪粪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
姜瀛玉挎着竹篮走进大队部院子时,正在树荫下歇晌的社员们顿时安静了一瞬。
她今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乌黑的辫子垂在胸前,阳光透过槐树叶在她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衬得那张小脸愈发白净透亮。
“哎呦,这不是席同志家的小媳妇吗?”
干活的张婶子最先喊出声,手里的算盘珠子都忘了拨。
“瞧瞧这水灵劲儿,跟画上走下来似的!”
姜瀛玉耳尖顿时红了,低着头快步往办公室走。
几个年轻后生看得眼睛发直,被自家媳妇拧着耳朵才回过神。
正在核账的妇女主任探出头,啧啧称奇:“席同志虽然腿脚不便,可这福气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