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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谢安凝眸盯着她。
乔为初缓缓点头。
“是。”
谢安心口窒了一瞬,转而放声笑了起来。
“梦?你说是梦?你是在同我说笑吗?”
乔为初坐直身子,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角。
“同你说笑,有好处吗?”
谢安似没听到般,笑声依旧。
乔为初被吵得头疼,暗暗蹙了蹙眉。
“真是聒噪。”
低低嘟囔一句。
她再抬眸,冷眼扫了谢安一眼,开口徐徐念出几味药。
谢安身子猛地一抽,笑声戛然而止,瞪眼看她。
“你……你怎么知道?”
乔为初懒懒掀了掀眼皮。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谢安垂在腿边的手不自觉攥紧,手背青筋突突直抽,面上却一副淡然。
“可以。”
乔为初低低“呲”了一声,也不拐弯抹角。
“这些药,都是我在梦里见到的。若我记忆没错,这些,就是你给霍怀瑾解毒的药方里的药。”
谢安呼吸略略一沉,点头。
“你真……”
话一出口,他还是觉得荒诞,不自觉顿住了话头。
乔为初却是点点头,直言:“你第一次为霍怀瑾开的药方,与我梦中无二。这是我用你药的缘故。”
谢安眼眶睁了睁:“真的?”
乔为初点头。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直接用你的药?我就是再担心霍怀瑾,也不会不经查证,就直接给他用药。
还用的是你的药方。”
谢安怔了一瞬,摇头吃吃笑了笑。
“枉我真的以为,你是信我?”
乔为初斜眸睨他。
“我为何要信你?”
谢安蹭的起身,凑到她的面前,低头贴向她的脸。
“可你明明说了,你信我!”
乔为初微微仰头迎上。
“我只是说了,但做不做,得看你怎么做了。”
谢安心口一紧。
“你玩我?”
离得太近,呼吸洒下。
乔为初觉得不舒服,抬手抵着他的额头,将他脑袋推开。
“你的荣幸。”
谢安又是一怔,气笑了。
“我的荣幸?哈哈,好一个我的荣幸。你是不是想说这还是个富贵!”
乔为初微微颔首。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从一开始,就是你主动的。”
不论是在淞安,还是在此。
谢安脑子“轰”的炸开。
她说的对,一切都是他自己主动。
但……
“你也不能把我当狗耍啊!”
乔为初眼角蓦的抽了抽。
狗?
呵——
“你不是狗。”
谢安心下略略一动,喜上一半,就听她淡淡来了一句。
“你不如狗。”
“乔为初,你欺人太甚!”
谢安气结,怒而暴呵。
乔为初只觉耳朵好像被什么戳了一下,有些疼,不自觉皱了皱眉。
“好好说话,这么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
淡漠冷冽的语气,就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谢安心火瞬的灭了,一口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白了脸,两眼直翻翻,恨不得给她一刀。
乔为初似看不到他的怒气般,还动手,慢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要喝前,还不忘对他扬扬手。
“你要一杯吗?”
谢安:……
他心梗,有种想要闭眼的冲动。
“乔为初——”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怒然吼了一声。
乔为初蹙眉,偏头躲了一下。
“你小点声,我没聋。”
谢安:“呵,我知道。你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乔为初低头浅浅啄了一口茶水,满眼疑惑的乜他。
“你破防了?为什么?”
谢安喉头一哽。
“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你想想你刚才说的话,有一句人话吗?”
乔为初挑眉。
“奇了怪了,你都在算计我了,还想让我说好话哄你?再则,我不过是说了些实话。有哪一句,难听吗?
不如你说说,哪句话难听了?
我再说一遍给你听。”
谢安气更不顺了,眸底杀意掠过。
乔为初恰好看到,缓缓放下手中茶杯。
“你想杀我了。”
谢安浅浅抿了一下唇角,坐下,眯着眼看她。
“我不想。我好不容易才把你的命救回,我怎么舍得?”
乔为初舌尖轻轻顶了顶上颚。
“你不想啊——呵,那你也想要吗?”
谢安眸底暗芒一闪。
“想要什么?”
乔为初低头,指腹在茶杯边沿轻轻摩挲。
“真的不想要吗?我只问这一次,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我不……”
“想好哦。”
乔为初打断了谢安下意识接起的话语,微微仰眸,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向他。
谢安唇瓣蠕动,半晌没吐出一个字。
乔为初瞧着,眼中讥讽更甚。
“这人啊,总是贪心的。”
谢安眼角抽了抽,起身坐了回去,主动抬手为她倒茶。
乔为初收回手,在那后,没再动茶杯。
谢安注意到了,眼底情绪漾过,转瞬沉下。
“我要,你给吗?”
乔为初勾唇笑了一下。
“不如,你先说说,你的故事。”
谢安沉眸:“我的故事?”
乔为初颔首。
“最后一次机会。”
谢安:“我之前……”
“之前编的,就不用说了。到这份上,若还要试探,就没意思了。”
乔为初打断他的话,眸中神色又沉又冷。
谢安微怔,垂眸深吸了一口气。
“你怎知是假的?”
乔为初:“单凭你的医术,就能窥见你故事里的破绽。而这,又是你所有的不平的基础。
从根上就错了的故事,能真?”
谢安“呵”的自嘲冷笑。
“原来如此。那你为何不拆穿我?还说没有……”
忽的,他脑海中闪过乔为初那句“你不如狗”,所有质问堵在喉咙口,顿住话语,怔了半息,低头嗤笑。
“确实啊。我还不如狗。”
乔为初连饵都没抛,他就巴巴的凑上去送。
他还真是……
一个笑话。
谢安勾唇,无声的笑着摇摇头。
乔为初安静地看他发疯。
良久。
谢安敛下心绪,笑意散出,再看她,满眼冷色。
“你说的对,我的故事,确实有假,但我幼时经历是真。我想这些,你一查便知。只是,我自小天赋就好。
不过,我是旁支,我在展现出天赋的那日,就被我祖父拖到了祠堂鞭笞了一顿,连跪三日,只让我记住,不要对外展露。
于旁支而言,天赋就是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