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呀，扶乐姐姐很认真的。平时照顾小姐都是她做的比较多。
那个，小姐脾气不太好，奴婢性格又有点毛，所以经常会被小姐骂，次数多了，还会被打。
扶乐姐姐瞧着心疼奴婢，就经常帮奴婢做一些。
其实小姐的所有事，几乎都是扶乐姐姐在做，奴婢才是……是摸……摸鱼的那个。”
扶乐还未开口，扶亦就帮她辩驳起来了。
乔为初偏头看扶乐，就觉她这身子，比刚才又低了三分，虽没抬头，但散出的气息，不太好。
她没忍住，直接乐出声。
扶亦有点懵，以为是自己用错词了，有些不安的搅了搅手指。
“奴婢……奴婢说错话了吗？”
乔为初笑的有些放肆，抬手鼓励般拍了拍她的肩头。
“没有，你说的很对。”
扶亦心底更慌了，身子一软，同扶乐一般俯身磕头。
“奴婢知错，请小姐责罚。”
乔为初抬手，略显强硬的将人拉了起来。
“说了你没错，去旁边等着吧。”
扶亦还是怕，不安的左右看看，但没人能给她回应，不得已，她只能颤颤巍巍的走到人群角落站着。
乔为初也不管她，转了目光将注意力转到扶乐身上。
“扶乐姑娘说说吧，扶亦口中的水鬼，是谁。”
扶乐静默了几秒，声音沙哑的开口。
“奴婢不知姑娘的意思。”
乔为初听她声音比之前虚了不少，轻笑出声。
“你自己这声儿都发虚了，还跟我嘴硬呢？我想，一个院子里那么多人，你做了什么，总会有人看到的。
不过就是之前没注意罢了。”
扶乐俯身几乎是趴在地上的，僵持了好一会，就听她低低笑了一声，身子一软歪到一旁，然后又撑手，摇晃的直起腰背，仰头看她。
“姑娘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奴婢的？”
乔为初眨眨眼。
“大概是一开始吧。”
扶乐愣。
“一开始？”
乔为初点头。
“嗯。我所有的提问，都是针对你们俩的，但你从头到尾都没主动接过话，只是在扶亦打咯噔的时候提点一两句。
看似你是附属，实则，你才是主导。”
扶乐苦笑。
“奴婢本以为少说少错，却不想……呵——是奴婢自作聪明了。”
乔为初摆手。
“那倒不是，主要你遇到的是我。”
扶乐心口一哽，面上拂过一抹一言难尽的神色。
倒也不必这么夸自己。
乔为初像是没看到她的表情般，对她勾勾手。
“说吧，你是怎么杀人的，又是为何要杀人？”
扶乐泛红的眼里的浮上一层浓浓的恨意，如浪涛拍过，几乎要将人溺毙。
“她该死！是我把她推下水的，也是我在水里将人给淹死的。扶亦在途中感觉被人拉拽和踢踹，其实都是我做的。”
她怒然咬牙，一副恨不得啖其肉啃其骨的模样。
乔为初心也不由为之一颤。
“为何呢？”
声色幽幽，带了几分虚无。
扶乐愣了几秒，凄凄然扬唇笑着，一点一点挽起衣袖。
袖子过了小臂后，一道道丑陋的疤痕露出。
乔为初眼瞳猛地震了震，刷的蹲下身拉过她的手，看她手臂上的伤。
有鞭伤、刀伤、烫伤……最严重的小臂上方，一圈被铁烙过的痕迹。
即使已经结疤了，乔为初也能想象出当时时受伤的模样。
她眼中怒气腾腾。
“是她做的？”
扶乐从她眼底看出了心疼，怔住，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转而笑意深了深，眼眶却湿了。
“对呀，是她。”
扶亦在她挽袖子时，好奇的凑了过来，这会看见，才止住没多久的哭又响了起来，冲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扶乐姐姐，你什么时候伤的，这么多伤，肯定很疼吧？”
她哭的撕心裂肺，好似伤的是自己般。
她颤颤的抬手，想摸一摸，但又怕会伤到扶乐，手僵僵的悬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
扶乐伸手握住她的手，软了声音哄她。
“不哭，早就不疼了。”
扶亦一下哭的更大声。
“我怎么没发现啊？我怎么能没发现啊？明明我们每天都在一起的。我该知道的啊，我怎么这么蠢，好蠢！”
她哭的撕心裂肺。
乔为初也不禁叹气。
“恐怕不止这一事吧？”
扶乐一怔，再看乔为初，眼里露出了几分难言的情绪。
“我怎么没能早日遇到你。”
乔为初摸摸鼻子，没有说话。
扶乐安抚了一会扶亦，等她哭声小点才开口说：“确实不止。三年前，她还将我胞妹溺死在院中的观赏湖中。我也是因此而进府的。”
她花了三年的时间，终于给胞妹报仇的。
这其中受点苦，又算什么呢？
不过是点皮外伤而已。
乔为初点头。
“嗯，这就说的通了。”
一般人复仇，都喜欢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人之常情。
乔为初拍拍她的肩头。
“后悔吗？”
扶乐呼吸一凝，眼瞳的神色慢慢转成坚毅，缓缓摇头。
“不悔。”
乔为初动动唇，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劝，无奈的叹息一声，又摸摸她的头，起身，对霍怀瑾说：“这交给你了，我去外面等你。”
语落，她转身，大步流星的出了花厅。
苏元卓在偏厅，几次想走近偷听，都被霍怀瑾人给拦住了。
在他的等的不耐烦之际，就见乔为初快步出了门，再看脸色，非常难看。
苏元卓起身想与之打声招呼时，就见她转眸，满含厌恶的乜了自己一眼，然后走的更快了。
他脚步一顿，蹙眉，心里生出几分怒意。
“无知小儿！”
“苏大人好大的官威。”
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这么一句。
苏元卓周身一凛，惊的刷的转身跪倒。
“王爷，下官……下官只是忧心家中事，一时口快，还请王爷恕罪。”
霍怀瑾轻笑了一声。
“是该好好赎罪了。这是凶手口供，苏大人好好看看吧。人，本王就带走了。未来要怎么判，就不劳苏大人烦心了。
哦，对了，苏大人院中观赏湖中多了一样东西，不介意本王带人取走吧？”
苏元卓还未看口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霍怀瑾冷然的语气却在点他。
他不敢不从，连忙磕头应下，表示自己没有意见，还请他需要什么尽管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