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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洛千淼正在院内晒太阳，她有许多事要做，但时间未到，便手持话本子，垂眸扫了几眼以此打发时间。
院门被人打开，她抬眸一扫便瞧见碧珠灰头土脸赶回来了，她连忙起身：“这是怎么了？”
碧珠面上有两道巴掌印，发髻凌乱，似被人撕扯过。
碧珠深吸口气：“回小姐，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去膳房取午膳，但是膳房的管事嬷嬷却不肯让奴婢拿回来。”
“奴婢与嬷嬷理论几句，便被管事嬷嬷教训了一番，嬷嬷们不仅不给午膳，还给了几个冷馒头将奴婢打发了。”
碧珠说完，将手中的木盘抬起，里面放着几个有些馊了的白面馒头。
她语气清冷，暗含薄怒：“这些人，竟敢对我的人动手。”
洛千淼脸色不好，即便之前不受宠，时常被人欺辱，也未曾有过馊馒头，好歹也是清汤寡水的豆腐煮青菜。
如今她刚回来这些嬷嬷便开始克扣伙食了，拿几个馊馒头打发她。
这些嬷嬷敢如此，定是背后有人教唆。
她看着碧珠，将心中怒意一压，柔声道：“碧珠，与本小姐再去一趟。”
“是。”
洛千淼赶到膳房，还未进门便闻见了香味，
她今日让碧珠去到膳房吩咐做了三道肉菜：豆豉汁鸡、红白熬肉、五宋鸡翅，外加两道素菜。
没想到，这膳房的人，都欺辱到了她的头上。
她站在门口，便听见膳房管事嬷嬷与其他做事的伙夫、打杂的妇人在议论她的事。
“这大小姐克死夫家那么多人，如今竟还有脸回来。”管事嬷嬷的语气中都充满了刻薄和嘲讽：“大小姐也是心狠，夫家的人死了三人，便迫不及待地和离，赶回丞相将晦气带回来。”
“将军夫人和刘二小姐出殡，大小姐作为曾是他们家的人，未曾回去看过一眼。”
“是啊，这大小姐也真是太狠心了。”又一妇人接话道：“我瞧大小姐回来时，身边带了个小白郎，听闻府内四小姐所言，那小白郎是大小姐私下的情夫！”
管事嬷嬷冷嘲热讽：“这大小姐都克死了这么多人，竟还勾得王爷要娶她，这大小姐也是长了一张好脸蛋，不然就以她这种残花败柳之身，哪个男人会喜欢。”
碧珠见几人这样诋毁洛千淼，气得握紧拳头，想冲进去为她理论，洛千淼见人拦住，示意碧珠冷静。
她盯着膳房内，目光微冷倒是镇定。
未了又一男人担忧道：“大小姐方才差人来取食，我们做出来了却不给大小姐送去，还占了每日的粮食份列，如今这份菜肴却是我们吃了，若是被发会不会被夫人处罚。”
男人又道：“这大小姐即便不受宠，也是府内大小姐，她身有前丞相夫人所留下的蛊毒，她可是传遍京都的恶女，我们如此若是得罪了她，只怕是……”
管事嬷嬷大笑一声，镇定自若地道：“你们不必担心，此事是夫人授意，大小姐被王爷瞧上了，以她现在的风头，咱们这些做奴婢的若非有人撑腰，怎敢如此怠慢。”
洛千淼一听是丞相夫人授意，心情一沉，她抬步便走了进去。
屋内的人见到她，都愣了神，管事嬷嬷率先反应过来，她神情有些不屑，但因为听说洛千淼和王爷的事，又不敢明面上得罪。
她装装样子，有些心虚：“哎呦，大小姐您怎的来了。”
洛千淼看着一桌子好吃的，她冷笑一声，眼神带着一丝不悦，她故意讽刺道：“你们几人，这生活过得不错嘛，作为下人过得比我这个大小姐还好。”
屋内的人有些心虚，不敢看她，倒是管事嬷嬷反应过来，她嬉笑着装傻：“大小姐此话说的，奴婢听不懂。”
洛千淼也懒得绕弯子，直言道：“今日本小姐叫碧珠来取膳食，但膳食没取回来，我的人也被打了一顿，你们便是如此怠慢本小姐的吗？”
见洛千淼是兴师问罪来了，除了管事嬷嬷，其余人都往后一退，不敢抬头看她。
管事嬷嬷也有些心虚，被洛千淼的眼神盯得有些害怕，见大家不说话，洛千淼目光微暗：“方才你们说的本小姐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她笑容里带着一丝轻蔑：“你们这些人私下乱嚼主子舌根，以下犯上，按照府规，理应仗责。”
管事嬷嬷见状，倒还有些不屑，她听命于夫人，有夫人在背后撑腰，面对洛千淼时，并不似其他人般心有恐惧。
她道：“大小姐，我们并未做错什么，大小姐无法对我们惩罚。”
碧珠愤然：“嬷嬷，你们方才明明在背后非议大小姐！”
嬷嬷阴冷一笑，眼底的神色逐渐狠戾，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刃，盯得碧珠有些后怕：“碧珠，方才我们可什么都没有说，是你们听错了。”
她大大方方的承认：“今日之事，我们这么做，也是夫人的意思。”
嬷嬷抬眸，有些傲然，对待洛千淼的态度布满不屑：“夫人觉得大小姐即便和离归府，但少将军曾是您的夫君，如今他死了，大小姐理应吃些素食，不应食荤，就当是积德。”
“我们这么做，是为了大小姐好。”
“积德？”洛千淼往前一跨，低头凝视管事嬷嬷：“我并未做恶，为何要积德？况且，这是哪来的规定，我与那人已和离，如今与他没了关系，为何要素食？”
“这一切，不过是你们的谎言，想为难本小姐罢了。”
“一个下人，胆敢骑到本小姐头上，我看你们是活腻了。”洛千淼加重语气，故意说些狠毒的话，在这府内若是不被欺辱，就得浑身布满尖刺，如此旁人才不敢随意欺辱。
她这么一说，管事嬷嬷脸色有些难堪，她本在夫人身边伺候，因为洛千淼的事，她被调到此处，只为在她膳食中动手脚。
这心中本就不满，洛千淼这么一说，她气焰嚣张：“大小姐不被丞相所爱，又是一个扫把星，能入府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还给我们这些下人摆什么架子。”
“真当自己还是从前那般高贵的大小姐了？”
洛千淼握紧拳头，这些人和丞相夫人一样，皆两面三刀的人，她瞥了管事嬷嬷一眼，上手就是给了对方一巴掌。
管事嬷嬷懵然，洛千淼回头看着碧珠：“碧珠，方才是谁打了你？指出来，本小姐为你出口恶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