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莞的眉笔一歪。
她拿起一根棉签，抹掉不小心画长了的眉尾。
“我知道了，我个人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还是把重心放在乐团上面。”
划掉与陈月月的聊天页面。
云莞转而点开林暖暖的头像。
在她们的聊天页面中。
最后一条信息是林暖暖发的。
林暖暖说。
“莞莞姐对不起，你讨厌我也好，看不起我也好，我只希望你别怪我。”
这条信息发来的时间，显示是在好久之前。
当时看到这条留言。
云莞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并没有回复林暖暖。
也是从那以后，她们两个人就没有再联系过。
仿佛，她们曾经深厚的友谊都只是彼此的一场梦。
刚刚从陈月月口中了解到种种后。
云莞并不是特别意外。
毕竟，林暖暖会这么留言给她。
想必暖暖早就已经做好，与她这个朋友背道而驰的心理准备了。
云莞感到痛心与难过....
她左思右想。
还是给云飞鸣打了个电话。
听筒里的嘟嘟声响到最后。
电话才接通。
她按下扩音：“哥，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嗯，你说。”
云飞鸣应着的时候，还伴随鼠标连击的声音。
这时。
佣人敲响房门，走进来。
“太太，您今晚要穿的礼服已经送来了。”
云莞点点头，挥手示意对方下去。
不等云莞讲重点。
云飞鸣忍不住先关心一嘴。
“怎么今晚也要去应酬，你这样会不会太累，其实根本不用这么辛苦，又不缺什么。”
云飞鸣又开始心疼妹妹，并再一次尝试说服她。
等风头过了，还是回家当甩手掌柜吧。
云莞见惯不惯地轻咳一声，避开哥哥的唠叨，开门见山。
“好啦，我的事情不重要，我找你是因为今天听说了一些事情.....”
她把从陈月月那里得到的信息，全告诉了云飞鸣。
云莞想。
以哥哥的身份和地位，肯定会知道得更详细一些。
她想要了解更多，好为凌楚慕做些力所能及的。
云飞鸣沉默了一会儿。
连击的鼠标声消失。
他淡淡地回应：“事情差不多也是你说的这样，只不过，林暖暖的申请早被驳回了，有媒体全程关注的压力在，这次警方处理得很快，公开了线人协议，以及培养辛卿做线人的专业培训部分监控。”
“涉及敏感，警方没有公开测试应变力和沟通力的监控，毕竟那些分辨毒品和掌握Du贩心理，与之沟通谈判的技巧不好示众，不过，光是那部分也足以证明，辛卿本人完全属于自愿范围去与警方签订的协议，不属于行贿范围，这事儿和凌盛不挂钩，凌盛涉嫌行贿的是另一方面。”
果然，这些最深的消息，还是得问哥哥。
云莞松了一口气的同事，也吊着一颗悬着的心。
云飞鸣自然理解云莞的立场为难。
毕竟，又是担心凌楚慕，又多少对林暖暖有些牵挂。
他安慰道：“林暖暖也不算无功而返，警方一开始就给辛卿买了保险，现在她又替辛卿额外争取到了一笔警方给的人道主义抚慰金，等辛卿恢复好后，手头上那点钱也够他缓冲，慢慢去适应社会。”
云飞鸣每每提到辛卿时。
语气总会掺和了点不喜。
要不是知道莞莞多少会顾及继弟，他都懒得提。
他点了根烟，声音冷清：“只不过，辛卿这事没成，林暖暖就专注搞凌家去了，我是没想到，你人在外面，消息也挺灵的，递交材料这事你都知道了。”
云莞犹豫着，开了口。
“那凌伯伯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被行贿调查拘留了。”
云飞鸣下意识反问：“怎么，慕没和你说吗？”
云莞眼睑垂着，轻轻应了哥哥一声嗯。
凌楚慕确实什么也没说。
从哥哥嘴里了解到凌严正被拘留调查的这回事。
云莞的内心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这段时间她一直忙于自己的事情，似乎真的忽略了凌楚慕太多。
见云莞一直沉默。
云飞鸣以为妹妹在担心她的丈夫。
他天生冷清的声线，在此刻对妹妹放得很缓很柔。
“放心吧，凌严正这次站出来揽下全部，就是为了不牵连到慕，等风头和舆论一过，慕就会开始操作了，他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更何况还有宋姨呢，她只是对凌严正还有气，暂时不想出手而已。”
“你知不知道，慕他外公坐的车，车牌可是红色字母的，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趁现在，好好享受你们的蜜月旅行，嗯？”
云莞的睫毛长颤。
好一个清奇的蜜月旅行........
她说：“我是怕...”
这时，云飞鸣那边有人提醒到点开会了。
于是，云飞鸣轻声安抚妹妹。
“有我在你背后，你怕什么，反倒是爸在这边，天天都在后悔把你送出去避风头这回事，你有时间就多跟他打打电话，让他安心些。”
云莞抿起嘴唇，小声回道：“嗯，也是我自己有事情要出来的。”
“他啊，是担心你和逸昊被凌家牵连啊。”
云飞鸣叹了口气。
云莞没再说什么，低低应着：“知道了。”
挂电话后。
她独自发了一会儿呆。
结合了所有收到的信息。
云莞确信，林暖暖这次是避开了云家去发挥的。
毕竟，如今的云家相对于之前，倒显得风平浪静了许多。
果然。
林暖暖最终的目的，还是凌楚慕。
不管当时出于什么原因和目的。
在林暖暖看来。
就是凌楚慕间接导致辛卿如今的半死不活。
林暖暖应该是恨凌楚慕的。
她要弄垮他。
只是没想到。
凌严正和凌楚慕的父子关系是很糟糕。
可总归都是姓凌的。
为了商业帝国的大局着想，凌严正出来挡了子弹。
A城的风虽然吹不到国外。
但身在漩涡中心之一的云莞最清楚。
不过短短的时间。
所有人的关系与事态就已经天翻地覆。
听说，凌盛集团的内部审计，早就连夜加班加点。
公关也是。
大概再过不久，凌楚慕也得回A城了。
虽然凌严正站出来挡在前面，没伤到背后的凌楚慕。
但林暖暖凭一己之力将凌严正送进去，直到调查结束才得以假释，这本事其实也算是厉害的了。
不过。
林院长一开始就是以林暖暖必须划分与辛卿的界限，才接收的辛卿。
林暖暖相当于再一次违背与林院长的约定，并公然与本为世交好友的凌家反目。
连林书博的立场都不管不顾。
纵使有一天。
事情淡去。
可两家的情谊总归回不到曾经了。
云莞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她真的觉得。
林暖暖的爱，实在是太疯魔了....
